耽误皇帝开枝散叶了。”
侍女走进来说午膳已布置妥帖,两人便移步到外间。桌上摆满了珍馐,大概是为了讨他欢心、比起承乾殿里的还要丰盛些。
“说起来,”太后拉着他坐下、又亲手给他盛了汤羹。
你这个做哥哥的、倒是被弟弟抢了先。头几年忙着打仗也就罢了,眼下得了空可得抓点儿紧。可有喜欢的姑娘?为娘帮你看看?”
闻子墨接过汤碗尝了口,避过话头不答:
“母后本是蜀地中人,怎么也爱吃起江浙菜肴了?不过这道西湖牛肉羹确实做得极好,也难怪母后喜欢。”
太后见他欢喜,又夹了其他菜给他。
“我儿难得来一趟,自然是要紧着你的口味。这桌上的菜都是按你的喜好做的,你可要多吃点儿。若是喜欢,便将厨子带回去。好歹三餐有人伺候,娘亲也不必日日挂怀。”
话里话外都劝他赶紧出宫是几个意思?
他的喜好?他可不喜欢这些,只有兔子小时候有两年馋糖藕馋得紧,顿顿非得吃杭帮菜。
摄政王面上不显,自顾夹了菜不紧不慢地尝着。
“多谢母后关心。不过陛下近来偏好川菜、顿顿无辣不欢。暂时是用不到母后的厨子了。”
“墨儿……”,妇人停了筷、语气有些不满。
这就忍不住了?
“孩子,你与陛下手足情深为娘自然欢喜。可陛下乃一国之君、为皇室开枝散叶是天子职责。你夜夜宿在承乾殿,陛下怎好意思召人侍寝?你这也太不懂事了……况且,你们两个大男人难免粗心,我听说陛下感了风寒两日未临朝了?你看看,男子治国立业、总要有个贴心的人照顾起居,不然……”
摄政王挑眉一笑,
“母后消息好灵通,早朝刚发生的事儿、您这么快就知道了?”
太后有些语塞,总觉得这人话里话外在刺她后宫干政。
“朝堂上的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曦儿好歹也算我半个儿子,为娘只是担心自己孩子罢了。”
“先帝走得早,你又在漠北一待数年。母后能有什么本事?也只能天天诵经祈福愿你们康泰平安,愿皇室早日儿孙满堂。”
说着叹了口气、还要拿手帕擦擦眼角、要落泪似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闻子墨满肚子火就直往上窜,语气里也带了点儿嘲弄意味。
“母后当初便是用这番论调哄曦儿娶了您表侄女儿的?”
“你这叫什么话!”
妇人语调高了些,
“燕儿聪明剔透又温顺恭良、还是自家孩子,这样的好女子侍候陛下有何不可?怎么叫哄他?陛下乃一朝天子,他不愿的事还有谁能勉强了去?他自己不还点了楚家姑娘么?”
“我一介深宫妇人懂什么?无非是想有个贤淑新妇替自己照顾儿子们罢了,等着什么时候上天垂怜,能含饴弄孙便再好不过了。有什么要哄要骗的……”
语气委屈极了,倒跟自己昨夜逗人时挺像。
不过还是没自己演得好。
摄政王顺杆儿爬,伸手去拿太后的手绢递给她。
“是儿臣唐突说错话了,母后别生气。不过……”
“母后想含饴弄孙的愿望倒是要实现了,楚妃娘娘已有身孕、大约明年中秋您就能坐享天伦之乐了。”
“什么?”太后此刻竟顾不得端庄礼仪,被这个消息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难道…… ?
“母后好像很意外?”摄政王呷了口酒,
“儿臣听说陛下很是宠爱这位楚妃娘娘,每月大半时日都要宿在召宁宫里,有身孕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吧?”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自己的线人明明说……难道情报有误?
“咳咳……”太后自知失了态,冲着闻子墨笑笑。
“为娘是太高兴了,一时失了分寸。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等会儿为娘便去探望楚妃,她初有身孕要讲究的太多了,小丫头别不懂事儿、冲了龙胎。”
搁在桌下的手指动了动,就算身孕只是随口胡诌拿来诈人的,也听不得别人张口就咒他的孩子。
“那倒不必了。”
摄政王抬头冲太后笑笑,
“陛下知道后欢喜的不得了,召宁宫现在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伺候着呢。章太医一天三回往那儿跑,别说有什么冲了龙胎、连楚妃不喜欢的粉蝶都飞不进召宁宫的院墙。”
原来是章老头儿…… 怪不得自己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难不成这两人真的……
太后心头疑窦丛生:
“甚好甚好,陛下思虑周全,为娘只等着抱孙孙了。哈哈哈……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你刚说明年中秋?”
“嗯。”
“就前些天。我刚回来没多久、那边儿就传人过来说娘娘身体不适,叫太医一看才知道是有喜了。”
闻子墨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