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陛下谨小慎微不愿声张,说是等三个月后胎像稳固了再昭告天下。所以我才能在承乾殿住下和皇上秉烛夜谈,您放心吧、儿子有分寸。”
摄政王有心骗人,神色自然是做到了十成十的逼真。
昭告天下…… 太后暗自思衬,看来是真的了……那之前……
她不自觉抬眼去看闻子墨,王爷正吃得开心。
算了,看来是多想了…… 兄弟一起去青楼寻欢这种事虽然离谱,倒也不是没有过……只是闻景曦……
“原来是这样……呵呵。”她笑着又给闻子墨夹了一筷子鱼。
“那娘亲就放心了。只是……还是要注意分寸,莫让外人说了闲话去。”
闻子墨停下筷子,
“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亲兄弟同榻而眠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怎么我和曦儿就要被人说闲话?还是说……母后知道什么?”
狭长的凤眼眯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有什么危险的情绪一闪而过。
妇人忙拿起酒壶给他斟满了杯,
“哈哈哈说的是,是娘亲多虑了。不说这些了,我儿难得来一趟。多吃菜多吃菜……”
二人各怀心思,推杯换盏的虚头做得多,真饭菜谁也没吃几口。太后娘娘心里有事儿急着验证、也没留人、闻子墨便乐得溜号了。
“儿臣告退。”
直到玄色衣衫彻底走出院门消失不见,里间屏风后面才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你可看清了?确定是他们?”
太后神情冷淡,盯着那束新剪的花枝不知道在想什么。
“奴婢亲眼所见,错不了。那日王爷先是和一个五大三粗的蛮人去了南竹馆,陛下后脚就到了。在里面待了一夜两人才出来,他们还在街上闲逛了许久。暗卫太多奴才不好跟近,只是远远儿瞧着……他们……他们很是亲密。”
太后娘娘拿起金线缠的剪刀又在枝桠上修剪,本就所剩无几的绿叶被一下下剪了个精光,只剩顶上两朵娇花。她将剪刀拿起又放下,最终咔嚓一声、最顶的那朵落了地。
留一段枯枝和一朵孤红。
“我瞧着……怕是我们多虑了。他们两兄弟自幼便要好,几年没见亲密些也没什么。”
“当务之急,是找个可靠的人去召宁宫探探到底什么情况。然后去把燕儿叫来,同时入宫、别人都怀上龙种了她还在糊涂度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太后越说越气,扔下剪刀坐回榻上。
“把外间撤了,换桌菜来。一桌子寡淡甜腻腻的,看了就生厌。”
“是……”
那人领旨就要退下,又被叫住了。
“慢着。”
“我写封信,你亲自送到南边。”
“时候到了……不管是不是真的…… 都得绝了后患。”
摄政王慢悠悠地溜达往回走,看看天色睡回笼的人应该起了。陪人费了半天口舌还真有点儿饿、回去得先吃几口桂花糖。
果不其然,太后知道了。
闻子墨将最近一个月的大小事宜在脑子里细细排查一遍,大概也明白是那天出宫被人撞见了。
不过小皇帝这颗心怎么这么大?太后在他眼皮底下做了这么多事儿他竟真的一无所知?
“来福?你主子呢?”
回宫没见到人,王爷顿时更郁闷了。
“回王爷,陛下去藏书阁了。不叫人跟着,说是过了午时再回来。还不叫人送膳过去。”
“瞎闹。什么宝贝书非得不吃饭看?!”
摄政王抬脚就要去捉人,走到门边儿脚尖打了个转。
等会儿,事儿处理完再算账。
他把自己的暗卫叫进来吩咐一通,也没避着来福——左右宫里的事儿还得他去安排。
“王爷”,公公出声打断了他。
“奴才斗胆插句嘴,您要查太后一党不必这么麻烦。”
他走到书柜边儿按了几下,弹出来一个暗匣、取出里面的文卷呈上来。
闻子墨打开一看,里面清清楚楚、何年何月何日何人何地何事……事无巨细全记着呢。
一时之间不知该骂该笑。
“他都知道?就任由太后这么作威作福不管不顾?这祖宗到底想什么呢。”
其实是想说这小王八蛋想什么呢,到底给他留了点儿面子。
“王爷,”
来福的语气少见的凝重。
“太后娘娘……毕竟是您的生母。”
……
……
……
是了。怎么忘了这个。
当初妇人一句话就逼得皇帝违心娶亲,还不是因为妇人是他生母么?
这个人啊……
这个人。
真是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罢了,吩咐的事抓紧办、去拿些你主子爱吃的。我倒要看看这祖宗饭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