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一堆,郑红越听脸色越黑。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寡妇,在外人面前装的一副沉默少话的农村妇女样,背地里却这么伶牙俐齿!顿时压不住火气,劈头盖脸的就骂过去:“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寡妇管!你个死寡妇,丧门星,克死公爹和你男人,现在又跑来这里霍霍别人!迟早有一天还会克死陆副团!”她越骂越厉害,怒火上头失去了理智,也忘记这个点正是做饭的点,家属院里的军嫂听见声音都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最先跑出来的是冯梅,她没听见姜念的声音,就听到郑红的大嗓门在骂人,一口一个死寡妇,丧门星。整个家属院里,除了姜念一个寡妇还能有谁?那骂的肯定是姜念了!没想到平常逢人就笑,嘴巴甜甜的郑红竟然这么泼妇。其他院里的军嫂也都跑出来了,有的手里拿着锅铲,有的拿着烧火棍或者萝卜,都跑出来看热闹,连每个院里的孩子也出来看热闹,见是郑红和姜念,都开始嚷嚷:“郑婶子骂人了,郑婶子骂人了。”冯梅生怕姜念吃亏,急匆匆的跑过去就看到一副让她怒火冲天的场面。郑红气势高的很,瞪着姜念,那眼神恨不得把人给撕了,反观姜念却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捏着衣角,捏的指尖发白,单薄的肩膀在发抖,看着像是吓坏了。顿时火更大了:“郑红!你欺负姜念干啥呢?人家好端端的没招你没惹你,你张口闭口骂人家寡妇,你存的什么心啊?!”郑红见冯梅过来,吓了一跳。冯梅是宋团长的媳妇,她之前还巴结冯梅,想在冯梅心里落个好印象,这下全被那个寡妇给毁了,想到这她就气的浑身止不住的抖。尤其看见姜念一副还被她欺负了的样子,更是一口气上不来。还不等开口说话,对面的寡妇就抢了她的话头。“冯嫂子,这件事怨我。”姜念缓缓的抬起头,眼里蓄满泪水,看向冯梅的眼神里透着些可怜与委屈,眼睫颤了颤,两滴眼泪顺着眼睫落下来。白皙的脸蛋上滑过两道泪痕,再配上那张漂亮的脸蛋,可怜的让人心疼。郑红更气了!装什么装?刚才嘲讽她的气势哪去了?郑红怕姜念揭她老底,赶紧看向冯梅,也放软了声音,还带着讨好:“冯嫂子——”“你别说话!”冯梅不客气的打断郑红,对姜念说:“你别怕,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就算给你做不了主,那还有陆副团和宋团长呢。”和姜念相处这几天,她看得出来这小媳妇为人乖巧和善,不是个主动找事的人。郑红被堵了话,脸色僵了僵,尤其在看到姜念小心翼翼的看向她,一副生怕又要被她欺负的模样,更是气的险些咬碎了牙齿。“就是,陆副团他嫂子,你就说吧,我们这么多人呢,还怕郑红能把你咋地了?”“陆副团他嫂子,郑红骂你干啥呢?”周围的军嫂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姜念看着郑红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然后看向冯梅,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冯嫂子,我跟陆聿刚来部队那天看见郑红同志抓着刘营长的胳膊,说她脚崴了要让刘营长送她回家,前几天冯嫂子带我去看队里给我家批的自留地,我们也遇见郑红同志了,我以为她的脚好了。”听到这,冯梅看向郑红:“对啊,你那天跑的不是挺快的吗?”郑红捏紧手指,脸色又青又白。另一个军嫂手里举着锅铲,也说:“是啊,郑红,你那天带着你儿子还去供销社买桃酥了,我在路上还碰见你了。”另一个军嫂耸了耸鼻子:“谁家的锅糊了?”“哎呀,我的锅糊了!”举着锅铲的军嫂朝腿边的儿子pi股上踢了一脚:“让你看着点锅,你咋也跑出来了?”说完就赶紧跑回家去了。“然后呢?”冯梅看向姜念,急的皱眉头。姜念抿了抿嘴,低下头道:“我三天前去自留地给陆聿送饭,碰见刘营长给郑红同志打饭,郑红同志说她脚崴了还没好,我就多嘴对刘营长说了一句,我和冯嫂子在路上看见郑红同志从供销社回来,刘营长因为这事就没帮郑红同志打饭了。”她抬手擦掉眼泪,哽咽道:“也怪我多嘴,郑红同志骂我也是应该的,只是……只是……”姜念抽噎了几下,头都快埋到脖子下了:“她不该骂我丧门星,克死公爹和丈夫,还诅咒陆聿要被我克死。”冯梅气险些跳起来,就差指着郑红的鼻子了。“你说的是人话吗?嘴咋这么毒啊!你以为谁愿意当寡妇?”“还有那天我给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让你有事没事少麻烦人家刘营长,闹得人家一家都不愉快,要避嫌,避嫌,你咋就不听呢?还骗刘营长脚崴了,让人家给你打饭,你多走这几步路能咋地?!”哗啦啦说了一大通。说的郑红脸色臊红臊红的。但她还无法反驳,因为事实和证据都摆在眼前。
而且冯梅是宋团长的媳妇,她也不敢还嘴得罪,听着周围看热闹的军嫂和孩子对她指指点点,有两个军嫂和自家婆婆交头接耳的说她这两年老是缠着刘营长,害的徐燕天天跟刘营长闹。真是不要脸。没脸没皮。往日里都觉得徐燕无理取闹的人,这一刻都把矛头对准了她。郑红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扒光了,赤条条的暴露在大家面前,被人指点笑话。气的咬紧牙,攥紧手指,也不顾指甲刺进手心的疼,低着头就跑进院里,扭头把院门关上,隔着院墙,她听到冯梅对姜念说:“你没错,咱不用哭,郑红今天这么对你不能就这么算了,等中午老宋和陆副团回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给你做主。”冯梅拉着姜念走的时候,朝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