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万里等人的时候,范闲毫不避讳朝他们挥手,算是打个招呼。
杨万里等人倒是没想到,前几日和自己把酒言欢的,居然就是南庆文坛宗师,小范诗仙。
当下忙弯腰行礼,心中对范闲敬意更深。
想不到小范诗仙如此坦荡,居然毫不避讳地和自己打招呼。
范闲看着自己的范门四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史阐立善经商,春闱失利后被安排去经营抱月楼,同时也维护着隐藏在抱月楼中的情报系统。
杨万里和自己喝酒时说过,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要撞得头破血流,他和自己一样,有着为天下开太平的热血。
成佳林仕途发展也挺顺利,最终官至苏州知府。
侯季常,心思活络,乃是棵墙头草,原本自己最为看重的就是他,调他去胶州任典吏,可他不甘偏居一隅,在自己失势时另寻出路,终是做了庆帝最忠实的走狗。
侯季常此人,真才实学也是有的,不过他既然喜欢当狗,那就送他去给庆帝当狗好了。
春闱历时三天,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后,范闲拦下原本要去收封试卷的弥封官,改换王启年和邓子越带着监察员的人去收封试卷。
监察员一处的职责是监察京都百官,此时个个早已严阵以待,护送着批阅试卷的内阁学士们进入单独的阅卷场所。
“把名单上这些人的试卷挑出来,我亲自批阅。”
范闲拿出一张名单,上面罗列的,全是这段时间往范府送礼的人。
范闲草草翻阅一遍,气的摔了手中的笔。
这些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为了私人利益,就花钱送这群草包入朝堂。
没有真才实学的绣花枕头,怎么为万民请命,为百姓造福?
和前世一样,庆帝为了让范闲查以往五年春闱舞弊案,不惜设计让太子门客顶替了杨万里。
范闲知道逃不过这一出,也就像前世一样,带人着手调查。
范闲大肆查春闱舞弊,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近日在朝堂上,范闲也被明里暗里针对,好在有范建和陈萍萍能为他抵挡一二。
范闲只负责调查,最终处决权,还是在庆帝手上。
范闲呈上调查结果,就做甩手掌柜回家去了。
庆帝出手迅速,范闲前脚呈上名单,后脚庆帝就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朝堂算是被彻底清洗了一遍。
这缺出来的位置,正好由春闱中榜的学子填上。
范闲仿照前世,让落榜的史阐立去经营抱月楼,成佳林依旧被他送往苏州,杨万里则被他派往胶州去做典吏。
至于侯季常,则是被范闲留在京都,天子脚下,更方便他给庆帝当狗。
范无救春闱落榜,乐呵呵地来找李承泽辞行。
“也好,京都城太无趣,你出去游历,想来会比跟着我要畅快。”
李承泽给他备好盘缠,着谢必安亲自送他出城。
范无救夙愿已了,走得一身轻松。
李承泽蹲坐在屋顶,身旁放着葡萄和佳酿。
他就像猫一样蹲坐着,任由孤独和寂寥从四面八方渗过来,裹得他喘不上气。
“怎么坐在房顶上?”
范闲人未到,声先至。
随着范闲的到来,李承泽的孤独感潮水般退去,只觉得拂过脸颊的风都轻柔了几分。
“专门等我的?”
范闲隔着桌案坐下,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想你了。”
“咳!”
范闲剧烈咳嗽,差点被葡萄噎死。
“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李承泽歪头,对着范闲眨巴眨巴眼睛。
范闲被他撩的心痒痒,隔着桌案探身靠近。
“我府里,有陛下和太子的眼线。”
李承泽一巴掌打开范闲的脸,看范闲面露不满,才开口解释。
“那我们回房好不好?”
李承泽翻个白眼,拿起一颗葡萄扔在范闲脑袋上。
范闲接住葡萄,剥了皮送到李承泽嘴边。
李承泽和范闲对视,伸出舌尖勾住葡萄卷进口中。
舌尖擦过范闲的手指,热意从指尖开始,蔓延全身。
“殿下我们回房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范闲站起来,半拖半抱着李承泽下了房顶,扯着他往房间去。
李承泽半推半就,被他揽着腰往房间里带。
“我给殿下带了礼物。”
李承泽双手抱臂,看范闲将房门从内锁死。
“必安送范无救出城去了,最快也得到晚上才能回来。”
“殿下,你在暗示我什么?”
范闲凑近,解下头顶的发绳,慢条斯理捆在李承泽手腕上。
“范无救向我辞行了,春闱落榜,他在京都也没了牵挂,就打算去各地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