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顶了陆蕴椟的位子,每月拜见陆家主,过了一年的孝期,娶了一妻一妾,到自家土地上盖了府邸,外人看来,已是将日子过起来了。陆鼎钟自以为说教得当,了却最后的心愿,过半年于睡梦中去世,享年六十,其家主之位由长子陆仕斌继承。
江莲向陆鼎千写了讣告,又向陆府祭拜过几回,便觉诸事顺遂,纵情于山林间。
京城中,除陆府闭门吊丧,其他地界都欢喜异常。原来捧月阁派了使臣为祝贺皇帝陛下寿诞,向子文驰献宝。皇帝圣心大悦,免北蜀之地一年赋税,且撤去禁止百姓向捧月阁祭拜的禁令。百姓皆欢呼陛下圣明,往来相告,众人皆叹皇帝陛下才德出众,胜原太子十倍。
此后两月,京城郊外的捧月阁放出告示,说自本月起,全国的捧月阁都将关闭,所留阁楼不过是寻常之物,各地州县可自行取用。
再两月,皇帝陛下下令在香山皇陵、皇宫太庙及各州道观建造祭天坛,并花重金聘请仙师为国演算国运。此令一出,全国皆有响应,不日便集齐千人众。
各地凡有精怪横行、妖孽作祟之处,皆有仙师管控。半年后,民心渐安。百姓皆言皇帝陛下功盖前朝,也戏谑修仙者为金玉折腰,不久民间信仰月神之声渐熄,感念子文驰恩德之人愈多。
林辉在太庙内演算周天完毕,将这一年的运数记录下来,交给各位天师比对,今日之事便算了结。
这一年来,林辉都在研究去除孔氏诅咒的方法。年前,子文驰与捧月阁的使臣见面,使臣表露其忠心,又拿出一个宝物送给子文驰。一番恭维之下,子文驰笑得花枝招展,赐了许多金银给使者。
那使臣名叫陆仕斌,生得长身伟干,粉面朱唇,是个天生的美男子,他一面恭维,一面表露忠心,与子文驰相看生情,诅咒发誓必效忠于商。
子文驰面上喜欢,眼里却是冰冷。当年孔尚荣胆敢谋害皇家子嗣,日后皇室衰微,这帮不老不死的修士不知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陆仕斌看出子文驰的顾虑,便坦言道:“陛下何必挂心修士干预朝政?我等既修行仙术,本就为修行长生、进阶天神而来,何必抢夺陛下及后代皇室的荣光?”
陆仕斌将手中贡品放在桌上,起身严肃道:“我等本世外之人,如今身入宫闱,实在是仙术无法寸进的苦果。”
陆仕斌将眼睛挪到林辉身上,两人对视,林辉不知他要将什么脏水泼到自己头上。
“相信国师也能演算,如今天下大乱,都是为真神降世做预言。”陆仕斌移开目光,缓缓道。
成神之人必定要有解救苍生的仁爱和本领,周天气运为助其成神,降灾于世界,以候真神解救众生。
子文驰听了这一段话,又见陆仕斌直直地往林辉身上看,便打断道:“不论你们是否有意谋害皇族,你等皆是我心腹大患,眼见便心生恨。你们要归顺,便按时签订契约,发誓若日后反商便受雷霆之刑。”
陆仕斌依言,行礼答道:“自然,若诅咒能消,我等即刻拆除捧月阁。”
“我会让国师通知你们的,到时取你们的名单和契约来。”子文驰回话道。
陆仕斌领命退下。子文驰抓起桌上的活兔,问道:“林辉,这是什么?”
林辉站起答道:“按秘籍上说,或是那位仙师所说,是’水生玉兔‘,食之能转变命数。”
“如何使用?”
林辉答:“按照仙师所言,食用即可。”林辉认为子文驰听不到她的心声,开始故意为难起来。
“命数如何调节,是好是坏?调节后更好了,还是更坏了?我若是不满意,还能调回来吗?”子文驰问道,她周身的珠宝都随身晃动,无人能听她心声,却能听其行动之声。
林辉觉得子文驰又生气了,只得解释道:“命数无人可定,随时变换。仙法、神器,多有现在不能知晓原理的,但按古籍所言,总是有用的。”
子文驰抚摸着手中玉兔,此物通体蓝光,体感微凉,有心跳。子文驰始终无法参与到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中来,为何秘籍、精怪是自己看不见的,这些法宝、神器又能触摸?得道升仙,让这些道人轻狂成什么样了,那臭道士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子文驰问道:“林辉,你要改变命数吗?将这只兔子吃了,和我换换如何?”
林辉抬头与子文驰对视,看不出那双黝黑眸子里有戏谑之意,但分明感到子文驰的怒意。林辉想了想,打算敷衍一番:“陛下洪福齐天,是四域之主,如何与小人交换。只怕这其中关系牵连过大,非把我等小人折断不可。”
子文驰默而不言,良久道:“去藏书阁取了咒法,为那些臭道士解咒,然后你可以滚了。”
林辉听闻子文驰话语中有放人之意,喜得不可无不可,便忙告别,自去了事,好早日启程。
子文驰孤身一人,取了些果品食用,将玉兔放在桌上,招呼宫人前来伺候,起身午睡去了。
林辉出了门,便径直往藏书阁去,又花了三天来解,期间草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