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桐被她乱七八糟的联想打败。她怎么就想不到点子上。恨铁不成钢,牙根儿都痒痒。他三两步从书桌边迈过来,把吉他从她手中抽走。还弹个什么劲儿。“不教?了,睡觉。”缪蓝被他拉着往外走,莫名其?妙,“贺京桐,你在不爽什么?我都说了带你一起去。”选择权都给他了,是他绕来绕去的,一直也没给她准确的回复。不爽的人?脾气越来越大,拽得要?死,就要?她猜:“你自己悟去吧。”但他根本不给她留多?少悟的时?间。回到主卧的浴室洗澡,两人?一起,缪蓝认为自己仅能算半自愿。不自愿的那一半是因为察觉到他的不爽还没消散。而她根本悟不出?来。想过跑路,但他动作更快,先?按住她把她衣服脱干净了。熟练得简直可怕,比他脱自己衣服还快。在浴缸里,他说要?帮她悟,结果问出?来一系列死亡问题:“咱俩初吻是哪天?”“当时?你什么心情??我又是什么心情??”“那天最后是怎样?的?”缪蓝闭着眼睛,根本不想理他。……这人?问问题的时?候,一双手能不能老实点?她哪有心思去回忆。见?她这种?充耳不闻破罐破摔的状态,贺京桐索性?也不问了。越问他可能越要?吐血。他化身一条沉默又固执的鱼,在宽大的浴缸里搅弄起汹涌的浪涛。另一只鱼儿被他追逐嬉闹,根本无处可逃,几?乎溺毙在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之中。到处滑不留手,她能抓住的只有他。大口的呼吸争取求生的机会,可是连这个也被剥夺。他非得亲自渡她。他既是危险本身,也是唯一可靠的安全港。她矛盾地排斥着,又向往着。浴缸里的水被晃出?去大半,他解除沉默状态后说的荒唐话:“我们蓝蓝的水更多?。”成功让蓝蓝变色成粉粉的人?儿。羞涩漂亮,他爱不释手,更加上瘾。浴缸里的风波结束,还有下一个战场。过程变着花样?,但结局都是一个样?。缪蓝完全招架不住。贺京桐捞着她两条腿,亲亲蹭蹭,舒服了以后发表感想:“蓝蓝,我现在爽了。”“……”谢谢,但她现在是真?的废了。她也有感想,只两个字:“混蛋!”“混蛋也让你爽了。”“…………”她彻底认输。清理过后,就是结束的标志。关上灯,缪蓝以为能睡觉的时?候,贺京桐却还没消停。非要?开启事后谈心环节。她反对无效。因为被他紧紧扣在怀里,他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的耳朵,她要?是不听?,就是酥酥痒痒一下。根本没法儿睡。说要?谈心,他貌似只为了旧话重提,“你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爽?”“贺少爷,那不是刚才,是……好几?个钟头之前的事了。”她中途迷迷糊糊的,对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概念,但也知道,几?番折腾加上洗漱清理,现在肯定是凌晨了。
他哦一声。缪蓝从简单一个音节里听?出?骄傲和虚荣来。黑暗中,不用?看也知道,他肯定在得意地笑。“蓝蓝,我们俩在床上天生合拍。”话题跳跃到一个不和谐的层面。她只想速战速决,因此并不搭茬,火速切回正题,直击根源问题:“你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不爽吗?”缪蓝是想好好解决的。如果是她的原因,且合理正当,她愿意做出?弥补。但有人?根本不配合:“不能,你给我接着悟。”“……”他宛如人?格分裂,态度急转直下。缪蓝真?搞不懂,那他提这个干嘛?她困死了,实在没精力跟他事后闲聊。悟什么悟,真?是惯的他。她不伺候了,身体被他抱紧,只能抻着脖子让脑袋离他远点儿,“那你等到猴年?马月吧。”“好了,我知道了,你是跟我相约一辈子。”人?格分裂稳定发挥,他今天真?的不正常。再聊下去她也该不正常了,“……到底能不能睡觉了?”“等我想想,”贺京桐就是不让她睡,“我还有一句话想说来着,是什么忘了。”缪蓝此刻如果还有劲儿,一定会把他踹下床。她没有,所以她只能用?嘴骂他,“贺京桐,你是不是有病!”“可能有点儿吧。”他竟然承认了。反正她来回骂他,不是混蛋就是有病,他选择名副其?实一回。贺京桐非常顺手地把锅甩到她头上:“有病全赖你,你得给我治好了。”说着把她的脑袋掰回来,在她耳朵上亲了又亲。一开始还挺温柔,除了痒,能感受到他的小心和亲密的缱绻。可猝不及防之时?,柔软的耳垂被他咬了一下。像一时?兴起觉得好玩儿,又像是某种?报复。缪蓝不管是哪种?,她已经忍无可忍,脚踢他,想翻身起来,“我也有句话要?说,我没忘,现在就能告诉你。”贺京桐十分轻巧地压制住她作乱的四?肢,洗耳恭听?:“就这么说。”她在气势上占得上风:“我现在通知你,不爽的人?变成我,你的不爽作废,我不会再悟,也不会再哄了。”“……”“再不睡觉,我们以后就不要?一起睡了,反正房间多?的是。”算是彻底把人?惹毛了。贺京桐反而觉得更有趣,她放的狠话实在没什么效力。就算真?被她赶出?去睡了,半夜他也会溜回来抱着她的。“蓝蓝……”“蓝什么蓝!”缪蓝伸出?手把他嘴捂上,“睡觉!”捂着也拦不住他说话,唇瓣开开合合触碰着她掌心,内容模模糊糊勉强辨别清楚,他说的是:“我想起来我要?说什么了。正事儿。”缪蓝最后给了他一个机会,把手拿下来。黑暗中,贺京桐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浑然是说正事儿的派头:“我们俩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