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怎这样催我去找灵兽呢,原来玩的这一出!”穆含星神情阴翳地坐下,无意也将元疏挤到一边。这床太小了,真容不得两个大男人坐着。元疏哭了一会儿便歇了眼泪,下床去捡了衣服来穿。
穆含星盯着元疏后背上的红印,愈发恼火,他怒气冲冲地粗喘着,抱怨道,“竟然这样……我还得帮他寻来兽灵,还得助他当长老,我,他怎好这样欺负我呢……你不说话,是也觉得他做的好喽?”
元疏系上腰带,在胸口揉了揉,虽已用法术治愈,但总觉得有什么去不掉的异样,他皱眉思索片刻,叹道,“算了吧,你还指望他恢复声誉呢……若说我,日后少见面,我也不怨恨他了。”
“是该少见,你日后都不必见他了!”穆含星闻言笑起来,起身走近,抓着元疏的手,道,“我寻着一只重伤的蛟龙,在它身上留了记号,如今你竟跟我一起下山,我每日将积蓄的灵力渡给你,也不至于提前引来雷劫,看着你我也安心,如何?”
“捕捉千年灵兽九死一生,你看着我岂能不分神?不妥吧。”
穆含星低头看着他,无端咽了咽口水,笑道,“不见你,我不越发心不在焉了?况且那人还来招惹你,我更不放心。你跟我下山,好过让我独自胡思乱想。”
元疏闻言低头沉思片刻,想着体内恢复过半的金丹与经脉,也有些跃跃欲试,他抬头看着穆含星,暗叹此人虽与他同为金丹修士,竟有本事能抓捕千年灵兽,而自己却为区区失洁小事斤斤计较,非大丈夫也!此去便不能帮忙,见识此人斩妖本领,亦是受用无穷的……这样想着,元疏点头同意了提议,召来灵剑,与人一道下山去,御剑途中,元疏发觉体内灵力果然供给有余,金丹内未有空虚酸涩之感,便知近日修行大有裨益,心满意足,被人戏弄的郁闷很快也消弭殆尽了。
两人飞至一片碧蓝澄澈的汪洋之上,元疏见海面下蛟龙若隐若现的巨大身影,幽暗的鳞片跃出水面时闪着点点白光,心头恐惧,又见身旁的男人迟迟不动作,忍不住出言发问。
“灵兽将死,或有魔物前来索魂,我等他们来,既是耗它一耗,也能将魔物一网打尽……捉回宗门,也好叫师兄弟们认得我不是串通魔物的叛徒。”穆含星缓缓在灵剑上蹲下,元疏催动灵力飞近些,与他一道在海洋上空追踪灵兽,至三日,蛟龙受创后飘散的血腥味吸引来源源不断的魔物与灵兽,两人即便是往海中乱扔符咒都能捉来十数只,如张嘴接受喂食一般容易。
元疏脚踩水面,奋力将自己捉来的魔物尽数收拢入乾坤袋中,气喘吁吁地抬手,见黑袋中灵能滚动,十分得意。穆含星缓步走在他身边,对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露出些轻蔑浅笑。
两人头顶开始积蓄乌云,水面颠簸摇摆,那只半截身子都已见骨的巨蛟甩出尾巴,扬起百丈巨浪,穆含星站在元疏面前,施法做出屏障,巨浪将两人高高抬起又重重甩下,水珠如大雨一般降下,将两人陷入朦胧水雾之中,眼不能识物。元疏受此颠簸,险些从灵剑上跌下,他听着不远处灵兽濒死时的低吼,对穆含星大叫道,“师兄可要结果它的性命?疏便不打扰你了!”他等一会儿,见穆含星背默然无言,忙找来灵剑,使出法术,退至数十里外一处小岛上。
元疏抬手擦掉脸上水珠,远远看见海面上层层巨浪中卷曲翻转的巨蛟骨架,忍不住感叹出声,十分羡慕。他疲惫地蹲下,迎着海风呢喃自语,“若有此力,行止皆随心所欲,岂不快活?”
【元稹坚,你想快活,回来找我就是了,他会的,我也能教给你。】
元疏闻言,知是洛霓君用琥珀灵器为他传了语音,那声音近在耳畔,如人低语,激起他满心的厌恶,他粗喘着摘下脖颈上挂着的琥珀吊坠,怎也忘不了自己那日醒来后浑身红印的模样,他沉默片刻,与人通话,道,“师叔怎好那般欺辱?”
【我爱疏儿,欲亲近则个,一时唐突了,你回来我自然为你赔礼。】
“无礼!”元疏听了,骂道。
【……一时情热不能止,你别怪罪。你也知我的事情,若有人真心待我,想救我脱困,这番情谊怎能忍受?你饶过我这回,日后更有重谢。】
“不用谢了,你我恩怨已消,各自安好就是。”
【心性过刚不好,你会明白的。】
洛霓君的声音断开,元疏低头看灵器,见其内部阵法变换,已不能再通讯,知道那人竟比他先生气了,大无语。
蛟龙的吼叫更近了,此处也不可避免地被他唤来的暴雨侵扰。元疏寻来一处大雨中尚能支撑的茂密丛林,欲借这一处旺盛的木系灵力施法。他选中一株巨树,在其上列出遮风避雨的法术,于是周围一里地逐渐止住了风雨,丛林间的鸟兽见状都好奇地冒出来,试探着抖落身上的雨水。
元疏施法结束,猛然惊恐地抬头看着一根巨大的长条兽骨从头顶飞驰而过,那如蛇如龙的蛟兽被魔物啃咬殆尽,几乎只有头颅和体内闪耀夺目的兽灵尚能保全。穆含星一定也飞在空中,他的灵力缠绕、束缚着巨大的灵兽,使它终不得返回深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