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手臂上好大一片划上,还能看见他下意识的抽搐。
“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没有包扎一下呢。”
对方借了自己雨伞,气质也很温润,让姜黛嘴比脑子快的先问出了口,随口又觉得过于亲近了,手指缩成拳,眉眼下垂,像一只露出来肚皮的狗,又觉得太过于可怜了,慌忙收起来。
俞承伸出来自己的手,大大方方给姜黛看,不只是手背有划上,原来是从手心到手背,全是划上,就像是抓住了一把碎玻璃,或者是被按在了一地碎玻璃上摩擦,破开皮肤,伸进更深的血肉里。
光是看着就让人倒抽凉气,对方竟然只是消毒,也没有包扎,敞开的小口子露出来红色的血肉,随着翻动随时都要流出来鲜血来。
姜黛不自觉咧嘴,目光都被那只手吸收,就听见男人故作为难的嗓音响起。
“是啊,昨晚伤的,在家紧急处理了一下,没想到好像烂的更厉害了,今天准备去医院看看呢。”
在俞承的视角,能看见姜黛鼓起来的双颊,那是他抿嘴动作带动的肌肉,忽闪的睫毛浓密的隐形,让人想伸手揪一下。
姜黛这样的人,一定会申请陪他一起去医院的吧,总是可怜路边的流浪汉,也会把树上的小猫接下来,而他自己工作不稳定,有没有家人,比起那些,明明自己更像一只树叶,随风飘动,吹到哪里就落在哪里。
他早早就看见了姜黛,一抹橙色的艳色,在阴雨连绵的影子里愈发的美丽,他像一只飞跃的蝴蝶,困在人流里,无处躲藏。
胜券在握的长者把弱者的心理侧写在手心,他反手递进,果不其然就听到了姜黛犹疑试探得到声音。
“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当然。
不过他还没有机会应邀,就看见对方掏出来手机,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慌乱的把手机贴在了胸口。
“抱歉,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可能不能陪你了,你的伞我下次一定会还你的,还有要请你吃顿饭。”
“好,你先去忙。”
他用左手紧紧捏着那张纸条,看着男人离开,直到彻底消失不见,随后甩了甩麻木的右手,烦躁的攥起手掌,丝毫不顾里面挤压出来的鲜血。
接到了短信后的姜黛情绪也很不稳定,他的手机里没有几个联系人,而会在这时候给他发短信的,只有那个跳动的微信框。
还没有更改的备注上亮着老公,不停震动跳跃的红色信息疯狂的叠加,握在手里好像震的他手都麻了。
:去哪儿了。
对方只发了四个字,随后就是不停的语音电话,嗡嗡作响的让他匆忙关了机,他跑出了小区,仓皇的眼神环绕四周,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开了房。
“抱歉先生,今天没有空房了。”
问了几家都没有空房,姜黛想着等到中午有人退房应该就好了,他先吃了俩个面包,味如嚼蜡的塞进肚子里,又反射性吐了出来。
难吃,比他做的饭还要难吃。
姜黛身心俱疲的蹲在马路边,东方已经升起的朝阳被阴云握住,只能映射出来雾蒙蒙的模样,像一只发霉了的鸡蛋。
他身上没有多少现金,看着手里归于平静的手机,不禁纠结,等到他去开房的话还是要开机的,不过对方找不到自己应该就会放弃了吧?
等了一会,他找了一家宾馆,思虑再三的把手机开机,果不其然一瞬间涌出无数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拨开这些以外,还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俩遍,他有些忧疑的回拨回去。
“姜黛先生,你的小区发生了不良事件,烦请您回来接受调查。”
姜黛回来的时候正当中午,热气涌上来,电梯里就是蔓延的烦闷,不知道一上午有多少人被叫回来,满怀激愤的乘坐这辆电梯。
他家住在十五层,这里是上下划分比较不平的一层,上面是达官显贵,下面是高薪人群,鱼龙混杂的一层。
出了电梯,他就被大阵仗吓住了,面前大厅里坐着十几个警察,在正中央侧坐着一个男人,对面的女警正一脸严肃的做笔录。
想想他一会儿就要被这样审问,他就牙花子发紧,脚步都慢了下来,身旁的警察看出来他的紧张,声音和缓的和他说。
“只是正常询问,只要说明昨晚你在哪里做什么就好了,不用担心。”
姜黛向警察的方向歪了歪脸,下一秒就看见对面侧坐的男人站起身,姜黛的视线瞬间被定住,男人一头细碎的黑发,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西裤,卷起来的袖口露出来麦色的皮肤,一串黑色的珠子贴着他的手腕转动,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怜惜的动作配上他头上的疤,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那双眼睛蓦地向他望来,狭长的尖锐的,蜂拥的滚烫恶意张牙舞抓的狂躁,没有血色的薄唇削弱了他许多气势,不过没有人比姜黛更知道对方的力量,可怕的,犹如鬼骇的,将他吞入腹去。
不过今天的谭笙有些不一样了,对方突然变长了的头发让姜黛没有一下认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