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是一件很郑重的事。

秦竹特意换了身昂贵的新衣服，整理好样貌，洗了三遍手，这才摆上水果点心，用金手指小本子代替神像，跪下双手合十，在心里祈祷虞白手术顺利。

虞白知道秦竹是在替他祈祷，心里又喜又妒。

喜悦来自秦竹对他的重视，嫉妒源于金手指小本子。

又是人鱼虞白。

虞白心想，秦竹祭拜时真的很虔诚，他信仰的神如果是自己就好了。

既然可以是人鱼虞白，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乖巧的秦竹赤身裸体，露出少年纯洁的身体，跪在脚边，依偎在他的腿上，热烈专注地仰望着他。

娇嫩的红唇或许还会说出诱人的话语。

“我将自己献给您。”

“请您疼爱我。”

一想到这样活色生香的场景，虞白恨不得立刻替代该死的本子，成为秦竹祭拜的神明。

无法被察觉到的潜意识在告诉虞白，他注定不是人类，比起怪物，还是成为神明更好俘获心上人的爱意。

虞白，有点想成为神。

好吧，不是有点，是很渴望。

怪物会被厌恶恐惧，神祗会得到人类的尊崇与爱意。

不过，现在的虞白遗忘了太多记忆，认为自己只是个样貌出众的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想成神就是单纯的疯子。

成为神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比刚好与秦竹相遇相知相爱还要难。

虞白不知道，在他的命运里，成神是必然，与秦竹的相爱才是奇迹般的偶然。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本该在成为仇敌之后。

一个视另一个为微不足道的踏脚石，另一个则将对方视作死敌。

是奇迹的重生让他们在一切发生前相遇，才有了现在的相爱。

胡思乱想了太多，导致虞白没注意到，在秦竹祈祷时，似乎有细微的暖流淌过他的每一寸血肉魂魄。

祈祷可以悦神。

世界还是一片混沌之时。天地初开，法则孕育。各种神祗降世，掌控不同的力量与法则，祂们就是法则本身。

除了与生俱来的力量，人类因善事对神祈祷，可以让神额外拥有强大温柔的力量。人类为恶念祈祷，会让神获得偏向破坏与毁灭的力量。

祈祷越强烈，神获得的力量也越强。

诸神自愿陨落，根本缘由就是人类的愿望，导致所有神祗的力量越来越偏向毁灭。

摆在众神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毁掉造成问题的人类，另一条是放弃会受到祈祷影响的自我意识。

漫天诸神做出了相同的抉择。

为了避免成为毁灭世界的堕神，神祗们放弃自身的意识，融入天道，成为不会受到祈祷影响的真理法则。

明明最初，只是雨神见到一个可怜人快要渴死，慈悲地为他降下雨水，最终的结局却是诸神黄昏。

在这个世界，时隔千年，现在只有一个虞白，只有他是即将成新神的准神。

秦竹的祈祷带来的力量，没有归属于人鱼虞白或者世界意识，而是出现在虞白的身上。

祈祷完，小情侣黏黏糊糊地吃饭。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暧昧幻想，虞白一定要秦竹给他喂饭。

秦竹拒绝了。

手好好的，干嘛偏要别人喂。

上一次是他输了，愿赌服输，这次绝对不可能喂饭！

被彻底地拒绝后，虞白笑眯眯地望着秦竹，完全没再试图劝说他同意。

小少爷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虞白还算讲理，他要是胡搅蛮缠，自己最后绝对会屈服的。

但很显然，虞白本人与通情达理完全不相符，倒是和变态、痴汉之类的词汇高度匹配。

秦竹刚盛了一勺粥，喝进嘴里，旁边虎视眈眈的虞白立刻捏住他的下巴，亲上去，舌尖一勾，将粥全部夺过来。

“真甜。”虞白笑盈盈直勾勾地盯着秦竹，声音暧昧撩拨。

不是在夸粥甜，而是说眼前人很甜。

刚才激烈的虎口夺食，也可以说，激烈的唇舌缠绵，惊得秦竹手里的勺子都吓掉了。

秦竹大脑一片浆糊，机械地取了个新勺子，然后，迟迟不敢盛第二勺。

虞白挑眉：“老婆，你怎么还不吃？”

“不要叫我老婆！”被关键词触发，秦竹回过神来，气恼地踩了虞白一脚。

偏偏这一脚还不敢用力，怕踩坏了“柔弱”的虞白，不像发火，更像在撒娇挑逗。

“你喊我老公，你当然是我老婆。”虞白一点都不生气，还故意用脚尖去勾秦竹的小腿。

“我是男的，你要喊我老公。”秦竹据理力争。

虞白想当男生，他尊重虞白，所以喊老公。他是男人，虞白肯定也得喊他老公。

老公和娇娇老婆当然不一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