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扬,晏暮晴在晚风里感受他,她牢牢盯着他的背影,从头到脚一遍遍地看,晏暮晴想记下来,记得深一点,久一点。
看得太入神,竟然忘记校门口前的那三步台阶,致使晏暮晴右脚踩空,整个人猝不及防跌下去。
傅洛彦因她的叫声回了头。
他看晏暮晴,晏暮晴垂下眼。
那一刻慌极了,心跳也快,但又怕他就这么走了,她还没看够,信也还没给他。
对了,信。
熬了好几夜,哭了好几晚,写出来的那封信。
晏暮晴忍痛站起来,像是看她没事,傅洛彦转回头,她连忙喊一声他的名字。
他止住脚步。
晏暮晴迎着他疑惑的目光走到他面前,她仰头看他,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看他的眉,看他的眼,看他的所有所有,看得晏暮晴眼睛发酸。
傅洛彦被她的反应惊到,问她哭什么。
晏暮晴抹掉眼泪。
正要开口,他有电话进来,他接,晏暮晴听出来是在催促他,赶快从书包拿出那封信,他挂电话时晏暮晴将信交到他手里。
傅洛彦当然懂她的意思,他把信放进纸箱,叠放在他的漫画上,说他要走了,说好好学习。
晏暮晴也懂他的意思,慢慢地点了点头。
晏暮晴看着他转开脚步,带走她贪恋的味道,带走她懵懂的心事,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带走了,晏暮晴又忍不住哭起来。
而他也再一次回了头。
傅洛彦望着她,淡淡说:“别记我了。”
晏暮晴知道他是想让她断了对他的念头,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是沐黎吗?”
他显然没想到晏暮晴会说出她的名字,就那么愣住了,而晏暮晴紧握着手等他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看到他的耳根逐渐泛起红,所有情绪不自觉地反应出来,一直到将那句印证的话落下来。
“我很喜欢她。”
那年,晏暮晴过了最冷的一个夏天。
新学年依然没有他,天气与晏暮晴的心情也越来越相似,她每天过着机械重复的生活,没有食yu,毫无生机,如同一具行尸走r0u。
晏暮晴很想他,他走了大半年,他的名字还时常在这所学校的角角落落里被念起。
他发新状态那天,表白墙上都沸腾了,她们把他的照片截图发至聊天群,不是太清晰,于是晏暮晴翻墙上s,捣腾出原图保存到相册。
那张照片晏暮晴看一天,空了很久的心终于有了踏实感,她反反复复地看照片里的每一处,看他侧着的下巴,看他微乱的头发,看他散漫抬着的腿,看他手里的可乐罐,看他身后的海和椰树,看他在夏日yan光里的笑容。
哪里都看,哪里都好看。
然而那种愉悦的心情仅仅维持了两天,又再陷入无尽的枯燥乏味。
而后又过完一个没有波澜与期待的冬天,李孟颖的头发从齐肩到及背,她瘦了漂亮了,开始有男生追她,她也情窦初开,谈起青涩美好的恋ai。
她越来越好,而晏暮晴越来越糟。
晏暮晴多想像她一样,因为看不见那个人,那份感情便随着时间淡去,慢慢不再想起,慢慢不再回忆。
可她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去看他,去搜寻他,去发现他的变化,他在离她几千里远的国度,晏暮晴却对他的生活了如指掌。
她知道他家院子里有棵棕榈树,知道他去年秋天进了学校的s箭队,知道他平安夜去了海边,知道他在生日前回了一趟国,还知道他在锁骨处纹了一串英文字。
发现文身的照片里他坐在看台,手里提一瓶运动饮料,正侧着头与友人谈笑,文身被篮球背心遮住大半,只隐约看见“falls”的字样。
晏暮晴承认她老毛病犯了,她希望是自己过度敏感,但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想这个文身跟沐黎有没有关,她在那些蛛丝马迹里反复验证,反复求索,nve心又nve身。
她好累。
明知道望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却仍是放不下,她讨厌毫无意义地执着,讨厌nve完又不长记x的自己。
晏暮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陷入一个si循环里,浑浑噩噩地熬着。
直到成绩直线下滑,直到意识到颐兰大学的商学院也像傅洛彦那般遥不可及了,晏暮晴才终于找回一点理智。
她接受了班导的建议,果断转了艺术生。尽管没实现当初定下的第二个目标,至少如愿进了颐兰,也算是得了一个安慰奖。
通知书来的那天,晏暮晴在家附近的公园坐了一下午。
她在烈日下头坐着,过往三年的种种在眼前浮现,她不后悔,不后悔ai上傅洛彦。
但晏暮晴也清醒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应该放下执念,去尝试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