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出具的死亡报告极快,没几天章珏又被叫去警方那儿做笔录协助调查,翻来覆去还是那些内容。
他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和警察交谈时候没有露怯,藏着晚上的事情,轻易不敢在言辞里暴露分毫。
只不过陈家人还在闹,他们家的顶梁柱没有了之后,几乎是天都要塌了,一直不同意关明江提出的赔偿金额。
不过虽然有些艰难,但也还在正常地推进之中。
章珏接到通知,已经开始整理手头上的内容,准备买回去的机票了。
“这么快啊,还以为要再过两个月才能在办公室里见到你呢。”
“……你什么意思,这么不想我回去?”
拜堂里头关明江正和罗村长还有几个村里其他的人说话,章珏怕打扰到他们,压低了声音走到外头。
夏念在电话那头叫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关总还会照顾下属,难得啊,天要下红雨了。你是没看到薛林接到通知要代替你出差的时候,那个脸啊,绿得不成样子。”
章珏心下暗道,那是他活该,呵呵。
本来这三浦村的项目是薛林负责的,他一听后期要驻扎工地现场半年,死活不愿意,推脱家里有小孩硬是塞到章珏手里。
章珏讽刺道:“他就没有搬出同样的借口,薛林可不是这么爽快直接应下的性子。”
夏念:“哪里会不说,关总压根就没给任何搪塞的机会,电话通知完就邮件安排他定日子出差,薛林后面还预备了去旅游,全泡汤了。你要是见到他千万忍着点,小心被他揍。”
章珏不当回事:“谢谢提醒,我一定会当着他面笑话的。”
夏念:“……那你注意着点,别被关总发现。”
以前,薛林没少章珏学历低阴阳怪气他,以前他憋屈,现在好不容易抓着机会还不狠狠踩回一脚。
眼见着太阳高悬,正是最热的时候,章珏确认完回程的信息之后,贴着廊道内的阴凉处往里走。
他定的是明天一大早的车,直接出发去邻市的机场,如果航班不延误,顺利的话今晚前就能赶回家。
行李前几天,章珏迫不及待得早就收拾完,其实如果不是今天的法事耽搁了,他们回程的日子还能再往前提一提。
举行法事是刘支书派人来通知的,罗村长极力要求起码要在他们俩离开前做完,毕竟是在三浦村的地界出了这件事情,他实在是有些心里难安。
只是没想到关明江对此有些反感,他们还在里头讨论,便是因为关明江对仪式的内容抱有怀疑态度。
动工仪式那会儿,章珏看出来,关明江虽然配合参与,却只是一个旁观者的姿态,不排斥不认可,甚至还有些鄙夷,但也没有现在如此不接受。
堂内罗村长正与关明江交谈,章珏走到旁边坐下,他听了一会儿,大致了解情况。
罗村长是要求大家取血和断发,用以法事里的驱邪环节。
这下别说关明江,章珏都后脊发凉心里头毛毛的,正规道士和尚做法里也没有这个流程啊,听上去像是在做邪术似的。
他侧过头去听,正好撞进后面一中年男子的视线里。
那中年男子有些眼熟,章珏仔细分辨之后,忽然想起,这不就是上回跟在罗村长身边,去检查陈磊尸体的人。
中年男子上前向章珏介绍他的身份,他姓赵,名有成,说起来章珏和他还有些关系。
章珏听到这个姓氏立马反应过来,下意识道:“原来我们住是您家的啊。”怪不得,他跟着罗村长一起来屋子里探望过。
赵有成笑:“我不住在那里,那是我哥的屋子。怎么样,在村里这些日子住得还习惯嘛?”
章珏点头,熟悉了附近的环境之后,发现也就是天气干燥些,经常流鼻血。
房子装修老,但起码大啊,他海市租的隔间,放下衣柜再摊开一个行李箱压根转不过身,如果加班的话只能把电脑放在床上用。
赵有成摆弄着腕上的手串,手串上的木珠被摸得已经包浆发黑,想来有些年岁。底下坠了一长溜的铜钱,发出“叮叮当当”响亮的碰撞声。
他察觉到章珏的视线停留,手指一碾指尖一挑,从手串上拆下一枚铜钱,挑眉道:“年轻人,送你了。”
这多不好意思,章珏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之喜。
冰冷的铜币贴在掌心意外的重,他将红绳从头穿过带在脖子上,对着阳光,上头刻着细小的字。
天,天无……什么?
字挨着字有些分辨不清。
“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百无禁忌。”赵有成解释这是驱邪躲煞的咒语,刻在钱币上当作辟邪物,送他保平安。
章珏望着被暴晒得干裂的地砖,明明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是有些心慌,捏着铜币忍不住问:“赵叔,你说到底什么有鬼?”
赵有成:“人死后魂升于天,魄入于地,唯三尸游走,称之为鬼。那也不过是人以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