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巴士回家的路上,三个人都沉默着,思绪紊乱,想说话安慰nn的咏恩,亦没有一个可安定心灵的说法脱口说出。
回想刚刚丁医生的问题:
「佢以前有冇遇过意外?撞击头部影响咗记忆力?又或者曾有过一啲嘅经历导致受创伤过度?令某段期间嘅记忆丧失?」
英:「冇,冇咩类似意外发生过。」
咏恩:「以我所知老爷唯一嘅创伤就系赢唔到球赛。」
咏恩在疑惑和困扰之间,到底老爷身上发生过什麽事情呢?她联想起和仔中学时期在田径场上的失败感,令他陷入自悲深渊,可能老爷真的有抑郁症,内心患病也不自知。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两仔爷都同是踏着一个一样的命运,被失败感重重围困的失丧灵魂?
咏恩又想起,刚刚临离开医院前的画面……
他们在药局的显示屏幕上看见打出的取药号码,就趁着nn走开去柜台窗口处取药时的短短十分钟,咏恩看见老爷从外衣内袋取出了一包只剩下两、三支香烟的烟包。
他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到医院室外的一角处,点燃着香烟ch0u起来。
老爷的背影看起来很令人感到孤独与哀愁。
这个画面深深地刻印在咏恩内心心底,一gu莫名悲凉灌满了整个脑袋,自己也叫不出声来,亦无法上前劝喻他戒掉这个x1烟习惯,仿佛这支烟配合了此刻老爷沉醉在思海里的画面,十分慰藉他那孤寂的状况。
咏恩看着他静静x1烟,说不出话去阻止,唯有默认了他。
丁医生提及过:「廖成昌亦有可能患有jg神科里面所讲嘅幻听,有jg神分裂倾向,佢会成日同脑里面嘅声音答嘴讲话,好似自言自语咁。」
自言自语这一方面,因为咏恩不是与两老同住在一起,所以并不大知情。到底是什麽在缠绕住老爷的身心健康呢?主因其实不过是jg神科医生判断的抑郁症所致?还是jg神分裂?
……
回家的路上变得十分漫长,在巴士站等了似乎一段时间,车却迟迟未到,等的人逐渐变得僵y而呆呆立着。脚开始有点麻,这样的磨蹭害人承受某种神智上的啃噬,可说是像极传说中耶稣走过的苦路一样,既叫人苦苦难耐,又似将你遗弃在时间找不住尽头的空间那里。
两个上了年纪的人,两面沧桑的脸孔,岁月的痕迹尽在他们相貌上表露无遗。
巴士就这时驶到站前,昌和锦英在咏恩的陪同下上了车,然後「咇」一声的电话数码付款,成昌便箭步冲入车厢之内,然後对号入座,找了最前排的「关ai座」安顿下来,脚的累显然有了着落了。
其他人看见咏恩撑着锦英的腰上车,亦纷纷让出座位,好使昌两夫妇能够并排而坐,澳门人的公民教养在此时显得份外窝心和t贴。
但昌一点都不觉得半分荣幸,反而有点理所当然的,一刻的感恩都不愿表露,还破口大骂:
「有冇ga0错呀!做乜鸠嘢要我哋等咁耐车?d你……都唔知咩巴士公司嚟??!啲服务屎捻到!」
巴士司机:「阿大叔呀,你忍耐下喇,唔关巴士服务事?!你问下啲交通警大佬ga0边科?宜家澳门街到处都系掘路工程,塞车系家常便饭,有咩咁出奇呀?!……你话喇……」
咏恩:「老爷,忍耐一下喇,好唔好?我哋都上咗车咯。」
听见咏恩的竭力安抚,成昌便静了下来,然後独个儿不说话,从外套的袋子里掏出一对白se耳机塞进耳孔内。
在巴士上,昌又装作有电话打进来的模样了。
这时,锦英已意识到昌再度出现的怪异行为,这是她从一开始已经盯着昌的原因,她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观察着。这个习惯自上次陪同他乘搭巴士已经开始注意到的异样。锦英自己也害怕丈夫的病情在恶化,她希望观察到的状况能提供给医生作为医疗诊断的参考,这个做法应该是最适合不过了,无奈地是别无选择。
英对咏恩喁喁细语:「……你睇下,阿昌佢又响度作状讲紧电话喇。」
昌对「来电」展现出璀璨的笑容,是大家很久未见过的一张笑脸!
昌对电话说:「……仲驶问嘅?……我个仔阿和正喺度上堂吖嘛。……喺学校集训,佢喺中学生校运会一定为我廖家增光!……」
昌就像听着电话另一边的人说话一样,隔了数十秒後,与之对答:
「个衰仔有时唔系好争气,今次希望唔好再丢我哋架。我哋唔好讲佢……系呢,最近有冇新nv上场呀?嘻嘻嘻……」
坐在锦英对面的老太:「我啋!光天化日,巴士上边度嚟咗个老而不?!不知廉耻!」
锦英对昌说:「丢我哋架嗰个系你呀,你唔好讲得咁大声得唔得?」
昌:「老婆,你咪阻住我倾电话喇!」
英:「你仲知有我呢个老婆咩?」
此话一出,成昌当即收起x膛,像泄了气一样,灰头土脸低声「讲」他的电话。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