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生意外地屏住了呼吸。

太巧了。

他前些天还见过这双眸子包含欲色的样子，见过它无动于衷、置身事外冷冰冰的样子。林惊生几乎瞬间认出这双眼睛的主人，他明目张胆地打量那人的面庞，得出结论：长得挺帅，不亏。

“这位是程衍，负责本次项目的数据分析。”经理介绍说。

原来叫程衍。林惊生勾唇起身，率先朝对方伸出手，自报家门：“林惊生。”

他主动，是为了让对方闭嘴，以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bds的游戏跟现实扯上关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林惊生最讨厌处理麻烦。

程衍握住林惊生的手，语气淡淡的，只说了句：“久仰。”

林惊生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冲程衍笑了一下，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经理手一转，又指着程衍身旁另一位年轻人，说：“这是周含，负责风险评估。”

林惊生刚要鞠躬握手，却见被唤作周含的人熟稔地朝自己挑眉：“我俩用不着介绍吧，林老师是我亲师弟。”

包括林惊生本人在内，每个人都有些意外。

林惊生愣了一下，并没有从记忆中找到这个人的相关印象。末了，林惊生歉意地叫了句师兄，解释说：“脑袋受过伤，以前好多人和事记不清了。”

“我说怎么不见你联系我，”周含关心地问了句伤情，而后招手邀请，“惊生，来我旁边坐，帮你回忆回忆。”

桌上的人换了位置，给两人留出空位。位置正好在周含跟程衍两人中间，林惊生起身时，注意到程衍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是微微仰视的眼神，这很难得，因为程衍向来只自上而下地俯视看他。这道目光很平静，可林惊生莫名从中体会到一丝不虞的情绪。他自觉刚刚并没有任何不礼貌的举动，许是逆光的原因，自己看错了。

“还有我微信吗，加个工作号吧。”周含说。

“好。”林惊生应道。

“林老师。”

身旁，程衍叫了他一声，说：“我们也加个微信。”

程衍说话时透着一股平静，好像手中还攥着鞭子。睫毛轻颤，林惊生几乎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手机扫码，屏幕上跳出的账号非常熟悉。林惊生用小号加过，当时的备注是“主人”，现在的备注换成了“程衍”。

条件反射的bds调教做久了，此刻看程衍的头像都像一种性暗示。这个想法冒出来，林惊生轻笑一声恢复冷静，把手机锁屏放在桌上。

其实林惊生还有些意外，因为程衍给人的感觉是沉稳谨慎的。没想到bds约炮的账号就是本人的常用号，有种坦坦荡荡，还隐约透出一股装都不装的闷骚意味。

吃饭时，随着林惊生伸手的动作，亚麻色衬衫的袖口滑落下去，露出内里发红的腕节。

林惊生对此无知无觉，他专心地挑着鱼肉里的刺，听到身旁周含问：“你这手腕怎么回事，伤到了？”

林惊生顺着周含的视线低头，看到自己腕骨处渗着细细密密的血丝，没破。红痕和青筋交错，痛感和美感并存，是顶级do的手笔。

怎么伤的，前天玩捆绑时被旁边坐的人磨的。

林惊生轻轻往上拽着衬衫袖子，捂住发红处，面不改色地胡诌：“花粉过敏。”

林惊生听到程衍似乎笑了一声，余光里，他看到身旁的人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谁料周含嘀咕一句：“咱们不是去中山公园看过樱花吗，那时候没见你过敏啊。”

失忆的唯一坏处，瞎话很容易被拆穿。

林惊生没想到以前跟他这么熟，谎话开了头，就很难改口了，林惊生咬定继续编：“可能当时是第一次。”

身旁程衍举止从容地搁下茶杯，还贴心地帮林惊生添了茶。

林惊生心里莫名一股气，看似笑眯眯，实则咬着牙冲他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程衍礼貌对答。

心里不平衡。两个人苟合的事，被发现的却只有他一个，林惊生恼羞但是没怒。他庆幸今天穿的高领衬衫，不然脖子上的choker被看见，大庭广众这么多人，他可不好解释。

饭后，众人纷纷离席，林惊生跟周含两人站在一起叙旧说笑。程衍跟几个高层告别，看到还站在门口的林惊生，走上前说：“林老师，我送你。”命令的口吻。

如果在游戏里，林惊生此刻应该姿态低微地跪在他脚边，严格执行他的每一句话。

可这是现实，林惊生只是笑笑，摆手拒绝道，“不用，我开车来的。”

程衍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林惊生走出门，他的身旁就是周含，两人肩并着肩。他们走出几米远时，周含忽然转头，警惕地打量着身后的程衍。

只一个眼神，程衍就知道他对林惊生怀着怎样的心思。程衍抿唇不言，内心十分不爽。

与调教时完完全全的掌控相反，林惊生只在房间里贴近他、服从他、跪下向他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