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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让他把车灯全打开,自己下车放路障,打电话跟车行老板求助。
“喂,老板……”
隋屹刚打通电话,就听见身后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紧接着“哐”一声轰然巨响夹杂着金属护栏剐断的声音钻入耳中,巨大的气浪震得周遭的雾气都散逸开来,他转过身,看到白茫茫的雾气里一辆明显超载的五菱宏光面对面把他三百一天租来的轿车撞出了护栏。
隋屹骂了句脏话,立刻冲了上去,一把拽开车门,手摸进去解了安全带,把吓呆了的方青颂从安全气囊和车座之间扯了出来。万幸这车是辆原装老大奔,别的不行就是扛创,停车的静止状态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车辆撞击的伤害,方青颂只是被安全气囊弹懵了,身体没有受伤。
电话里的老板还不明所以地问:“在呢?怎么了?”
隋屹挑西瓜一样把方青颂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确认他没事后,狠狠剜了一眼横在路上的面包车,咬着牙地对老板说:“没事,就是雾太大跟人撞了,劳驾您派辆车来接一下,顺便问问——您最近有喜欢的新车吗?”
老板:“卧槽?”
隋屹联系完老板又给他哥打了个电话,把车牌和位置报了,意思是自己撞坏了别人的车,问他哥能不能跟山上的地头蛇打声招呼,帮忙处理一下。
毕竟没跨市,这点关系还是有的。
他们撞车的位置接近本地人的聚居地,不一会儿就来了三辆车,分别是警车、车行老板的面包车和地头蛇的轿车。
大概是他哥打过招呼的缘故,交警下车直奔着面包车去了没管他俩,车行老板本来气势汹汹地奔着隋屹来,被地头蛇叫住又换了一副面孔,点头哈腰地给人递烟。
他们现在各忙各的,但一会儿总要找过来,隋屹趁着这点时间弯下腰,像面上嶙峋的怪石和青松。
这是他在玉山上作的图。
那时候周律和他求婚,他觉得为时过早,提出一个人上山静静,然后遇到了隋屹。
如果他当初果断一点,直接戴上周律递的指环,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地留了下来。
但方青颂估计是想给他点教训,今天从早到晚都懒懒地不爱搭理人,周律跟他搭话,三句之内必定被呛回来,一开始周律还会冷不丁哽住,一天下来已经完全适应了,起承转合丝滑无比——方青颂话音未落他开口接道:“对不起,哥,我惹你生气了,我坏。”
方青颂这次没呛他,淡淡地应了声:“嗯。”
虽然还是冷言冷语的没有好脸色,但周律知道,这事儿算是翻篇了,方青颂耳根子软,性子也软,就是生起气来嘴巴特别毒,得理不饶人,这一点大概随谈笑。
周律有时候就在想,如果当年没让谈笑把方青颂接回去就好了,他要是被周太太一手带大性格肯定更软乎,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凶自己那么久。
不过那么早的事情了,再不满也只能想想,以后还是得用药,在方青颂愿意他放弃底线之前,不能让他记住这些事。
入了夜,方青颂一个人躺在床上,隐隐觉得冷,正想打电话给周律问他怎么回事,周律就打着手电推开了门,带着一身轻盈的香气,声线低磁:“好像停电了,你一个人睡冷吗?我有点冷。”
方青颂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香香的周律特别诱人,神差鬼使地“嗯”了一声。
周律放下走到床边关了手电,掀开被子钻到方青颂身边,把他搂进怀里,低声说:“睡吧。”
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方青颂嗅着他衣襟上的甜香,头脑昏沉,连应声都应不出来,一阖眼就失去了意识。
翌日清晨,方青颂在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身上一阵说不出的酸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周律怀里缩,好像只有贴着他才能好受一些。
“周律?”方青颂推了推周律的肩膀,叫他名字的时候发觉自己的声音也有点哑,“你是不是把感冒传染给我了……我好难受。”
周律觉浅,被他一推徐徐转醒,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却是:“……什么感冒?我没有感冒啊。”
方青颂愣了一秒,说:“你不是发烧了吗?还给医生打电话了……”
“哥,你做噩梦了吗?”周律摸摸他的额头,声音带了点没睡醒的沙哑,“什么发烧电话?”
方青颂脑海里的东西本来就好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怎么都记不真切,被他一问,也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讷讷地说:“我……我梦到你发烧了,我坐在你腿上,你给医生打电话……然后,我……就跟上次一样。”
“……你在说什么呢?”周律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是不是昨晚做得太过,累着了,嗯?”
方青颂盯着他无辜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正要思考被周律按着头揉进怀里紧紧抱住,热烘烘的香气钻进鼻腔,又薰得他昏昏欲睡。
一直到午饭,方青颂都晕乎乎的,周律做了点白人饭,他潦草地应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