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中衣,只一件薄里衣,动作间能隐约看见胸腹肌肉。
这是哪?
方才那妖人偷袭,黑雾兜头,再一睁眼竟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八荒还是恶域?
这次要干什么?
spy?
不知过了多久,摇摇晃晃前行的小轿停了下来。
有人从外面轻轻敲了敲窗,恭声道:
“李少爷,添香苑到了。”
韩耀魄走下小轿。
面前是一高阁,雕梁画栋,翠玉鸣环,正门挂一匾,上有添香苑三个描金大字。
左右各挂一联,上书:
春宵巫烛屏动来,颊生香露
寒妒乱影摘无处,累累玄骨
上下联割裂倒错,平仄混乱,像是稚子随手摘出几个词句拼杂揉乱而成。
四周除了这高阁,竟再无一物,举目尽是茫茫白雾。
“李少爷,添香苑到了。”
小厮深深弓腰,额头都要贴在膝盖上。
“我不是……”什么李少爷。
“李少爷!”
那小厮突然抬起头,但神体还保持着躬身弯腰的姿态,整个头颅弯折上扬,身体像根折了三折的铁丝。
小厮面白如纸,嘴唇却红得滴血。
“……添香苑到了”。机械地重复。
将口中的话咽下。
好吧,这个李少爷他不当也得当了。
韩耀魄转身,大踏步走入添香苑。
嘻嘻……
身后似乎有低声笑语。
……死到头来……死到头来……
一入这添香苑,视野乍亮,暖热的香气和喧闹的人声迎面扑来。
只见这楼中金碧辉煌,美人如玉。
淫声浪语,满眼白肉。
原来是个大青楼!
那龟公鸨母闻着腥味儿摇过来,热情招呼:
“李公子好久没来了,快往里边儿请。”
一左一右缠上两个眉清目秀的倌儿,带着韩耀魄向里走。
还是个男同青楼!
“今儿李少爷赶巧儿了,正好是我们云嫣梳拢的日子,一同出阁的还有许多干干净净的倌儿,您待有看上眼的,尽管吩咐了去。”
鸨母亲亲热热地安排下,又招摇着走了。
韩耀魄被安排坐在靠近正中的雅座,正对着一个挂着红绸的大台子,想必稍后那些红粉佳人就会在那上面粉墨登场,等待今夜的恩客寻摘。
旁边已经坐了不少来寻欢作乐的浪荡子,无不衣着锦绣。
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向韩耀魄搭话:
“李公子可是好久不见,怎么?今日那云嫣待梳拢,魅力这么大,把咱们李复大公子的魂儿也勾来啦?”
韩耀魄笑笑,含混几句。
“略有耳闻。”
公子哥咋舌道:“我可听说那花魁国色天香,眼睛向你一望能勾了人的魂儿去。今儿可有不少人冲着他来呢。”
形容一个男人国色天香……韩耀魄打了个激灵。
那人兴致冲冲地给韩耀魄指认:
这是平京知府大公子,那是江州织造王二少爷。
公子哥努努嘴,神秘兮兮道,“楼上雅间坐着的,听说大有来头呢。”
他摆出一副好神在在的模样,可韩耀魄不明就里。
公子哥败下阵来,“好吧。”
神秘兮兮地凑近:
“听说朝堂上除了那位,就剩雅间里边坐着的了。”
朝堂?
韩耀魄思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莫不是个枢机重臣,宰相辅弼之流?
公子哥满意地看着韩耀魄惊讶的神色。
点到即止,公子哥哈哈一笑:“话说回来,既然平之兄有意于那花魁云嫣,小弟我就不跟着瞎掺和啦。”
笑着拱拱手,公子哥冲他挤挤眼,露出遮遮掩掩了半天的意图,意味不明道:“听闻平之兄近日要高升,到时候可别忘了小弟,届时我鞍前马后,定不推辞。”
韩耀魄一头雾水,也跟着打哈哈,“一定一定。”
谈话间,忽然一声笛音清亮,压过满室喧哗和燥热的骚动。
今日的重头戏来了!
座下的老爷公子瞬间茶也不品了、天也不聊了、怀里的美人也不看了,瞪圆眼睛望向那高台。
筝笛灵动,伴着缠绵乐音,一众男倌环肥燕瘦,陆续亮相。
那些倌儿都不过十八九的年纪,一张嫩的能掐出水的脸描眉画目,带着青涩的媚态。
一旁竖起一个大木板,上面随着男倌登台顺序挂出各种的牌子。
由专人拉长嗓子唱和:
“玉怜,年十八,五十两——”
“松烟,年十七,八十两——”
……
随着一声声明码标价的唱和,男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