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会议上大家对永川王的赏赐,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皇叔沐黎问道:“不知阖路被灭门之后,在永川王室还有公主幸存吗?”他这话一出,沐颂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忽然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是迎娶公主进宫。这对于永川王室来说,确实是莫大的荣耀。百里苍接话说道:“当时永川王室成员悉数被掳至帝都,在灭门惨案发生之后,便再无成员幸存。”沐颂见首辅华寅一直未发言,便问道:“首辅大人,您是四朝元老了,对此类事应该更有见解,不知您有何建议?”首辅华寅挺了挺身子,说道:“君上过奖了,老臣以为对于永川来说,只要朝廷认可它的独立地位,便是朝廷最大的恩荣了。”首辅华寅一语点醒了众人,沐颂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合适,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其实不论朝廷承不承认,永川独立治权已经是既定事实,恐怕……”皇叔沐黎接话说道:“君上所言很有道理。”这时,晏辛忽然说道:“如今朝廷国库空虚,再出兵剿灭奚南的文卓残余势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完全收复奚南尚需借助永川军之力。”“因此,微臣有一个建议,可以让永川王阖稚兼任奚南守护使。这样一来,他也会尽心尽力剿灭文卓。”沐颂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禁说道:“此法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一来让其兼任奚南守护使,对永川王来说,也是超越其父的功绩。二来他若能够尽快剿灭染蝶残余势力,对朝廷来说也少了一个隐患。孤觉得或可一试。”他说完,看向众人,见众人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乐观。于是又补充说道:“各位可是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吗?”但是,并没有人接他的话。于是他转头看向百里苍,问道:“苍伯,您觉得此法不妥?”百里苍想了一下,说道:“就目前来说,此法确实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只是……”沐颂见他欲言又止,不禁说道:“苍伯,有话直说,无妨的。”百里苍说道:“只是老夫担心长期来看会……尾大不掉。”沐颂听到“尾大不掉”几个字,心里先是一怔,但想了想,又觉得只是一个奚南而已。阖稚既然与自己一起起兵,就没有理由再生他想。况且永川王阖稚在这次起事中,表现得忠心耿耿,居功至伟,如果有功不赏,有失公允。于是说道:“孤看着永川王对朝廷很是忠心,此次又是居功至伟,如果有功不赏,有失公允,反倒伤了其积极性。况且现在盘踞在奚南的染蝶残余势力,还需借助永川军来剿灭。”百里苍听后,也没有再讲什么。沐颂又看向其他人,说道:“大家觉得呢?”皇叔沐黎说道:“臣原本与百里先生观点一致,但君上所言也很有道理,两害相权取其轻。而且奚南与葫芦关之间隔着临潼的西汾城,并不相连。臣无异议。”首辅华寅也说道:“老臣也无异议。”御史大夫余际衷说道:“臣觉得也是可以,而且后续奚南治所的官员也是要调整的。”沐颂见大家不再反对,便将此事定了下来。……朝歌城这个冬季又没有下雪。一冬无雪,来年不仅会导致小麦减产,而且虫蝗之灾的风险加大。当沐颂看到钦天监令文太世的奏疏之时,不仅忧心忡忡。如今国库空虚,连帝都内各级官吏的俸禄都要发不出来了,如果来年再遭遇天灾,可如何是好?如此重大之事,竟然除了这文太世外,并无他人关注!于是他急召皇叔沐黎、上御常侍傅开以及文太世觐见。三人来到英华殿之后,依次请安后。“参见君上。”沐颂问道:“皇叔,今日孤阅到文大人的一份奏疏,颇为担忧,您与傅大人掌管上御司,所以请几位来商量一下。”皇叔沐黎见状,马上请罪道:“臣失职,竟未察,请教是何事让君上忧虑?”
沐颂将手中的奏疏递给了皇叔沐黎,说道:“皇叔请细细一阅。”皇叔沐黎接过奏疏仔细地读了一遍,然后又递给了傅开。然后说道:“君上,臣失察。近年来,朝歌气候异常,已经数年冬季少雪。有时秋末冬初下暴雨,或者在春分时连续的阴雨绵绵,但就是冬季无大雪。”沐颂听完转头看向文太世,问道:“文大人可有法子?”钦天监令文太世想了一下,说道:“太傅大人所言不虚,已经连续多年冬季无雪,只有在永乐二年、四年有两场小雪。”说完之后,他微微一停顿,又继续说道:“今年形势尤其严峻,自入秋以来就几乎无雨水,冬季再无雪的话,来年必定大旱,虫蝗大作!”沐颂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更着急了,转头看向皇叔沐黎与傅开。显然他们二人此前对这事并不知情,傅开肥胖的脸上沁出了一层汗珠。皇叔沐黎则转头看向文太世,问道:“文大人,有何法子速速道来。”文太世微微一思忖,说道:“请君上择吉日,前往祭天坛主持祈雪,以感上苍。”沐颂听完心里没底,又转头看向皇叔沐黎。见他微微点头,心想此事也简单,便点头同意。“那就请傅大人、文大人负责统筹祈雪之事吧。”……五天后,沐颂便率领朝中大臣们,在文太世的一手cao办下,至祭天坛举行了第一场“祈雪”活动。按照文太世的安排,在一个月内挑选了七天吉时,进行七场的“祈雪”仪式,直至天降大雪。但是,直至腊月十三,举行完最后一场仪式后,又过了七天,仍旧没有降雪的迹象。不仅朝歌城没有降雪,来自怀留、朔州、临潼等地的奏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