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衣看着沐颂正式继承帝国帝位,心里欢喜的同时,也明白他们之间只会越来越远,不禁心中泛起一丝落寞。那日他们在上野城,目送着宁一航离开之时,沐颂所说的话,虽然后来被父亲打断了,但是她听进去了。不过,她也知道那终究是不可能的。她也记得那次跟随父亲从雅拉河谷离开,前往永川之时,便已经暗下决心。但是,当再次相见之时,由于种种原因,依然难以让自己完全释怀。就在她思绪万千之时,她看到沐颂从外厅走了进来。“参见君上。”珞衣说。沐颂脸上一怔,皱了皱眉,说道:“珞衣……怎么了??”珞衣听了也是一怔,随即明白,肯定是自己这句恭谨的问候,让他觉得不习惯了。他肯定无法体察到自己刚刚所经历的心理活动。于是,又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您现在已经称帝了,那珞衣不是应该称呼‘君上’了嘛。”沐颂听了呵呵一笑,说道:“别人这么称呼,我还没怎么觉得,但是你这么一喊,我就觉得别扭。”珞衣看到他脸上显出的一片真诚之色,就是他这份略带羞涩的真诚,总是让她难以割舍。“杜将军的使者走了吗?”珞衣岔开话题,问道。“嗯,刚刚离去了,杜将军那边已经在计划了,应该这几天就会改旗易帜,投诚过来。”沐颂回答说。“太好了!恭贺君上,又离成功近了一步。”珞衣说道。“是啊,有了杜老将军的北幕军支持,打开了通往朝歌城的大门筱石城,这是一个重大的胜利啊!”沐颂也高兴地说道。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从北境南下至今,都还没好好打一场呢,早知道我就申请跟着王上去支援葫芦关了。”珞衣与沐颂闻言便知是山棕,转头看去,见他刚从外厅走了进来。沐颂笑着说道:“没仗可打才是好事啊。”珞衣也笑着说道:“就是啊,君上不费一兵一卒,便能重回帝都,登上帝位,不是好事嘛!”山棕的“赤子团”一直作为沐颂的侍卫队,跟随在身边,确实一路走来,没有什么战事。山棕早就坐不住了,尤其是听说雅拉王察台在葫芦关取得大捷之后。只听山棕说道:“赫罕,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是好事啦!只是,有仗可打的时候,不要忘了我啊。”沐颂一听便笑了,说道:“山棕,你这句是跟谁学的啊?忽然文绉绉的,我们可不适应。”珞衣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山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没说出什么来。……很快便从广阳城传来了北幕军改旗易帜,正式宣布效忠于帝君沐颂的消息。十天后,杜孜康安顿好了广阳与下阳的防务,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平坂,觐见沐颂。沐颂召集了百里苍、宫泰、雅拉王察台、公良义等人,在平坂城的议事厅内,一起商讨下一步行动策略。
杜孜康一进门,便上前行礼,说道:“末将杜孜康,参见君上。”沐颂说道:“杜将军免礼。”但是,众人都看出来了,杜孜康神色有些不对,表情显得抑郁。沐颂不禁问道:“杜将军,可是出什么事了吗?”杜孜康叹了口气,说道:“末将慢了一步,害死了纪军。”众人一听,不禁面面相觑,但一时想不起他所说的纪军是谁?雅拉王察台好奇地问道:“杜将军,这纪军是谁?是出什么变故了?”杜孜康这才说道:“回禀君上、王上,这纪军是卑职麾下的都尉,忠心耿耿。”“卑职在出征时,留下他率五千兵马守卫筱石城,本想在起事之时,便可一举占据筱石城。”“但就在前几天,才获悉太后提前派了禁卫军的霍术,前去筱石城。名义上是视察防务,实际上是带了密诏,一旦北幕军出事,立即斩杀纪军,掌控筱石城。”“卑职不知有此情况,只是觉得筱石城坚固,易守难攻。所以,卑职大意了,并未等到纪军的答复,便起事。导致纪军他……”说着不禁又叹了口气。众人听完了也是这一阵惋惜。沐颂安慰道:“此事也不能怪将军,还请不要过度自责,要怪就怪那染蝶太过于狡猾了。”雅拉王察台也说道:“是啊,君上所言甚是,这太后肯定是对将军早有提防,不然怎么会在将军一出征,便派人去监视筱石城的防务呢?”宫泰也说道:“还请杜将军不要过度伤心,以大事为重。”杜孜康向众人,微一躬身,说道:“纪军都尉为社稷而捐躯,这是他的荣幸。只是……这筱石城落入到了太后之手,便十分头疼。”这时,百里苍接话说道:“杜老将军说的是,方才老夫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筱石城虽然守军不多,但城墙高大,固若金汤,确实难以正面攻克。”杜孜康说道:“百里大人所言不虚,如今筱石城内虽然只有五千人,但即使五万人攻城也未必能突破,而且伤亡必定十分惨痛。”众人虽然都知道筱石城之坚固,但是听杜孜康这么一说,仍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沐颂问道:“那还有其他通路吗?比如水路渡过玄灵渠。”雅拉王察台也着急地问:“对啊,也没有其他的道路?”杜孜康想了一下说道:“玄灵渠自古以来,作为帝都的第一道防线,两岸便禁止百姓造船捕鱼,也无桥梁,仓促之间比较难以渡河。”“如今八千水军由副统领叶旄在指挥,分为左右两军,分别驻扎在筱石城南北两侧。但鉴于纪军突然被斩杀,叶旄目前尚未行动。”“而掌控水军右军的校尉吴闯,是太后的人,去年太后亲自从禁卫军调过来的。”杜孜康陈述完情况之后,众人一时沉默。沐颂见状说道:“如今有杜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