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胜声被应再芒这一连串的行为弄的发愣,应再芒那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即被他解读成了挑衅和嘲笑,笑他巴结商恪,笑对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他与应再芒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一瞬间怒火上涌,快步走过去,不顾还在商恪面前,话语也不再文雅:“你这个烂货!榜上大款就觉得自己高贵了?你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应再芒看何胜声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笑意更深,刚要出言讽刺挑衅,就感觉到他的肩膀被商恪轻轻一带,他被商恪护在了身后,应再芒望着商恪的背影,有些怔愣。
商恪很高,垂眸睥睨的姿态无形中加重了他的压迫,相较于何胜声怒火中烧极为难看的表情,商恪从容,倨傲,就连冷着脸都是赏心悦目:“这是我弟弟,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会管教。”言下之意是何胜声还不够格。
何胜声以为是商恪包养了应再芒,弟弟这种说辞他根本不相信,早在商恪出现之前应再芒就在这里做了陪酒,哪轮得到商恪今天为他出头,何胜声不以为意地说:“之前从没有听说过您有个弟弟。”
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在会所大厅,争执的声音不小,将周围人来人往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到这商恪终于明白,应再芒一定要他过来的意义,如果没有他作为配角,应再芒的表演只会在无声中落幕,凄凉且滑稽,有了他的加入,应再芒才能顺势烧的轰轰烈烈。似乎是要昭告所有人,他不再是那个低三下四,卑微讨好的陪酒小子,现在的他有商恪和整个瓒臣为他做靠山。
应再芒要借着商恪,给曾经蔑视踩踏过他的人一次还击。
商恪从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利用,他眸中的神情更冷,但也没有在众人面前给应再芒难堪,让他的计划落空:“我最近刚找回他,打算带宁宁认过家里的长辈之后就对外宣布。”
周围一片哗然,应再芒感受着他们投来的目光,艳羡的,惊讶的,不可置信的。
他什么都没做,将自己置身无辜又效果显着。
应再芒亲手造就自己的蜕变。
从闹剧里抽身,回到车上,两个人都没出声,商恪连安全带都没系,沉默片刻,商恪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并不打算在那种场合宣布,我也不是你用来炫耀得意的工具。”
商恪的语气冷凝,昭示了他的不满,应再芒不以为意地笑笑:“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种做派,可是没办法,我不是在富贵人家里长大的,我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我不是吗?”
“我有很多坏习惯,也改不掉了。”
应再芒耸耸肩,感慨道:“如果我能像你一样长大,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不会为钱绞尽脑汁,不会做这种不入流的工作,不会被人按着跪在地上喝掺了料的酒,我没背景,不敢得罪那些人。”
“我只能没出息地逃跑,但被抓了回去,何胜声记恨我,是因为我用打碎的酒瓶划伤了他,今天我一到那里,他就找了过来,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吧。”
应再芒自嘲地笑笑:“你看,普通人的飞来横祸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我不是故意借着你耀武扬威的,我原本只是打算让同事看到,我不想再被何胜声找麻烦,让你觉得我是个关系混乱的人,我没有想到何胜声也会出现,对不起。”
应再芒闭了闭眼,声音透着无力:“经理说就算我今天不来他也会辞退我。”
“哥,让你白跑一趟了。”
沉默了许久,商恪低声道:“抱歉。”
应再芒笑笑:“你没有做错啊,该道歉的是我,我以后不会再利用你了。”
商恪发动车驶离会所的停车场,又问应再芒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应再芒连忙回答没有,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说谎利用商恪这件事,好像把商恪惹到了,他哪里还敢再提要求。
路上,应再芒提议请商恪吃晚饭,为了赔礼道歉,商恪拒绝了。
应再芒缓慢地窝回座位,毕竟今天这事是他做的不对,应再芒不住地小心翼翼打量商恪,天已经黑了,车厢里很昏暗,看不太清,或许是应再芒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商恪还在冷着脸还在生气,商恪也不说话,虽然平时他话就很少,但此时的沉默再加上内心里迟钝出现的愧疚,搞得应再芒有些手足无措,他甚至放轻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不让商恪那么反感他。
可还是没有忍住,应再芒无意识地去抓座椅下的皮革,咬了咬嘴唇,艰难地开口:“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商恪的声音里倒听不出什么情绪:“为什么又道歉?”
“你好像很生气,你还不想跟我吃晚饭……”
“我没有生气,”商恪说,“这个时间宋姨已经开始做晚饭了,不能让她白白准备。”
“嗯,也对,”应再芒自顾自道,“宋姨的手艺真的很好。”
然而接下来商恪没再搭他的话。
快到家时商恪接到了宋姨的电话,因为在车上,应再芒也听到了,对方在询问商恪什么时候到家,她晚饭快做好了但还不见他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