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匆赶到黎姿家,陆鹿知道门锁的密码,但出于先前下车沉林齐看黎姿的眼神,即使中途空出的时间不短,她也还是按了门铃,等开门。开门的是黎姿,除了换了身居家的长裙其余看着没变,陆鹿眼尖,注意到了锁骨处的一点红,但她现在没功夫关心战况,胳膊以及后背被蚊子咬的地方很痒:“你家花露水呢,快,被咬死了都。”黎姿第一反应是她闯蚊子老宅了,因为皮肤白,一些小的蚊子包也异常明显暴露出来,光是看着都是会痒会挠的程度。她从房间里拿出止痒膏打算帮她抹:“咬成这样,蚊子一家老小都被你养活了吧。”“何止啊,七大姑八大姨肯定也没少。”陆鹿揉了点药膏在指腹均匀涂抹到手臂上。季让听她的话莫名想笑。同时沉林齐在主卧叫黎姿,他衣服都在自己的房间,在次卧,从打球回来他就抱着黎姿进了主卧,衣服什么的他根本没来得及也没什么心思去没拿,他现在围条浴巾出去不好。主要是没想过他们来这么快。“我去拿衣服给他,你等我一下。”黎姿说。陆鹿转头去拿茶几上的止痒膏,瞥见了安稳坐在篮球上的季让,嘴角的弧度还在,她眼神示意他过来:“我发现你今天不太正常,我都被蚊子咬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笑得这么灿烂,嗯?”“你话逗。”他刚才进门的时候洗了手,这会儿被叫到陆鹿旁边,他抠了一小块绿色的止痒膏放在手心,双手按压,打圈,再依次贴到陆鹿的肩膀,后背,掌心摩擦出的温度很高,他小心又认真地帮她抹。“好了。”季让脸有点热。“嗯。”陆鹿没好到哪,她居然因为季让帮她抹药的动作而产生生理反应,被触碰到的肌肤滚烫,呼吸险些没控制住,要不是在黎姿家她就已经扑倒他了。她干咳了声,掩饰自己未被发现的尴尬:“明明你就在我旁边,为什么蚊子只咬我不咬你?”“一个面包,一个蛋糕,蚊子又不傻,是不是?”季让举了个例子。“那你呢?”季让没反应过来。“我是说,面包和蛋糕你会选什么?”陆鹿想逗他来着,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挺想知道答案的。“喜欢什么就会选什么。”他说。“那你喜欢什么?”她刨根问底。“喜欢什么?”还没等到他开口,黎姿跟沉林齐一前一后来到客厅,以为两人在聊待会喝酒的时候吃点什么,“你们说的我有点饿了,有什么喜欢吃的让沉林齐点,我去拿酒。对了季让,你刚打完球最好去洗个澡,不然等会儿玩的时候不舒服,我让沉林齐拿一套衣服给你。”沉林齐把手机密码打开,搁在茶几上,让陆鹿跟黎姿点,然后去找衣服给季让。进厕所,关上门,季让那颗因为自己的答案而加快速度跳动的心才开始减速,在陆鹿问他喜欢什么的时候,不是他不选,而是他不满问题只有面包蛋糕这两个选项。他喜欢什么?是不想用蛋糕作为答案的代名词。等他出来,外卖已经陆陆续续送来了,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吃的喝的,地上还有冰桶,里面放着瓶蓝妹、科罗娜,电视连着蓝牙随机播放起音乐,关了灯,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有了,季让是临时收到沉林齐的通知,以为来他家玩一会儿,现在看有很大几率要嗨到天亮。季让去阳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在沉林齐家玩,晚点回去。他爸没问什么,让他玩吧,毕竟他跟沉林齐在一起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晚上不回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好乖啊,出来玩还主动跟家里报备。”陆鹿在他坐下的时候贴在他的耳边,很近,热气细密喷洒,某称程度上她的嘴唇已经碰到了他的耳朵。季让知道她是故意的,没有躲,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她把话说完。“打个电话让他们放心。”他说。陆鹿不是很能体会他口中说的放心,她妈妈走得早,他爸活着跟死了没差,在外面养的女人生了孩子要往家里带,嘴上说着给她找个后妈就多个人照顾她,实际上呢?不过是想让她开口同意好过了外公和舅舅那关,给他一个合理把人往家带的理由,妈妈在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妈妈不在他开始立好爸爸人设,嘴上说的关心照顾不过就是想让外面的女人跟儿子过得好的幌子罢了。连关心都是假的,哪来的放心?算了,她不需要,反正闲云野鹤的日子过惯了,有或没有都一样。陆鹿从桶里拿了瓶蓝妹,顺手也开了瓶递给季让:“那也比我乖。”她是真不乖,逆着家里学会了喝酒抽烟,好不容易被外公教训着戒了,结果又抽了,好在烟瘾没上次大,就是回家要躲着点人。相处久了,季让听出了她的低情绪,哪怕这句话听着没什么异样。陆鹿给季让的感觉就是一汪小池,里面盛着水,清澈见底,哪怕上面飘着浮萍,被落叶覆盖,叫人不好看透,但其实就一副模样,没心没肺,快乐就行。撇开一切,她永远是她。他接过酒,看着她干了小半瓶,又从包里掏出烟,腾起的火舌照亮了她精致的脸蛋,从他的角度还能看见她优越的侧脸,睫毛浓长,鼻尖微翘,她抽着烟,呼出的烟线就这么将她弥绕。黎姿跟沉林齐从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出来,桌面更加满当,她跟沉林齐坐在一边,陆鹿季让坐他们对面,人齐了,陆鹿灭了剩余的半支烟,握着瓶身,脸上还是那副快乐样。“干杯!”酒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无论在外面玩多少次喝多少酒,都远不及现在。陆鹿一口全闷了。“喝!”黎姿陪了一瓶,平时沉林齐管着她不让她多喝,今天放行,她得喝醉喝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