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那位打出场就不拿正眼看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安谨竟然在此时干脆利落地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上:“行。”
安予灼奶声奶气,却坚定:“走吧。”
黄培峎:“?”啥?你们直接把我出的难题给破解了?
为什么你们该安静的时候捣蛋,该捣蛋的时候这么理智啊?
黄导绝望薅头髮,娃综太难拍了,我真是乌鸦嘴,一语成谶:长得越好看的小孩越难搞!
几个崽都穿着厚厚的冬装,像一坨坨稚嫩活泼的棉花包,蹦蹦跳跳一起出发,摄影机在后边紧紧跟着,浩浩荡荡地向菜市场进发。
编导姐姐问黄培峎:“真让陆余跟着继续拍呀?”
“跟着吧,前边已经跟了全程,素材混在一起没办法处理,中期突然减掉反而奇怪,这件事我已经跟郭琳沟通过,让那孩子录完一期吧。这都不是大问题……”黄导幽幽道,“问题在于灼宝这孩子太古灵精怪,一会儿让跟拍引他们往零食摊走,我就不信了。”
北方城市冬日的正午阳光很好,路上有没化的积雪,踩在上边咯吱咯吱响。
只是大路都撒了化雪剂,人行道上也被环卫工人打扫干净,松软新鲜的雪都在路边边挨着绿化带的地方。
也不知谁带的头,幼崽们都往边边走,故意踩雪。
安予灼对这样的行为非常不屑,在心里嫌弃:小孩们都好幼稚。
然而,他终究没挺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没忍住跟着沦陷。
“咯吱咯吱。”
踩雪的声音好好听哦,脚脚从暄软的雪堆里陷下去的触感也好上头,不知不觉就忍不住沉迷。
陆余看着眼前的小棉花包,低着小脑袋,认认真真踩雪,留下一串小脚印的样子,也忍不住有些心痒,跟着踩上去。
落在最后的安谨,撇了撇嘴:一群幼稚鬼。
他这个10岁的大孩子到底为什么要跟这些小不点到这里来过家家?当初就不应该听奶奶的。
然而,心里吐槽,最后也忍不住跟着踩了上去。
最终,一群乱蹦的人类幼崽,有秩序地变成一排,踩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像一队初出茅庐的小企鹅,镜头一个个扫过,后期配上欢快的轻音乐和萌萌的动画特效,煞是可爱。
只是,集体行动的幼崽们很快就遇到了第一个分岔口。
那是一片望不到头的零食摊位。
保守估计,糖葫芦车就有十几辆,5岁的“雷达”小姑娘立即被迷了眼,跳着高恨不得把20块全怼到老板脸上去。
罗罗很有哥哥样子地拦着她,在镜头前耐心解释这钱不能这么花。
而安家小朋友的财政大权掌握在安谨手里,安予灼担心只有10岁的他哥不着调,不放心地望过去。
结果对方对上灼宝睫毛忽闪的大眼睛,会错了意:“别做梦,不买糖葫芦。”
安予灼:“……”
钟函很大方地跳出来说:“灼宝,叫我一声哥哥,哥请你吃。”
安予灼:“……”
救命,为什么区区一个娃综,能同时集齐他平生最烦的二位卧龙凤雏呢?
“……不用。”安予灼嘴角抽了抽,加快脚步。
可惜个子太矮走不出绝尘而去的潇洒,放在别人眼中,只是小家伙因为吃不到糖葫芦而赌气,气咻咻拚命倒腾小短腿罢辽。
陆余落后一步,悄悄问老板多少钱一根,默默记住价格,才跟了上去。
一群孩子里,只有安谨、安予灼和陆余三个成功捂紧钱包穿过零食区,带着全须全尾的20块抵达了菜市场。
这种极具烟火气的露天菜市场二十年后在大城市里就很少见——就算常见,也不是小安总会光顾的地方。
所以灼宝真的有些好奇。
他像真正的四岁小朋友一样,黑亮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求知欲,因为身高关系,不得不仰着小圆脑袋四处张望,棕色毛线帽上的小熊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菜市场老板们大约已经提前得知了节目组拍摄的消息,看到摄像头都不意外,还有大爷大妈很热情地招呼:“来看看我家的白菜/豆角/茄子/土豆……喽!”
甚至还有卖活鱼的。
硕大的鱼缸底下架着小火,安予灼好奇地踮脚,想看看里边的鱼是不是被煮熟了,结果一条肥壮的鲤鱼一个摆尾,差点蹦出来,安予灼吓得脚下不稳,一个屁股蹲儿结结实实砸在地上。
好在冬天穿得厚,并不疼,只是有点丢脸。
“没关系天冷路滑,摔一跤很正常,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是被鱼吓到。”
安予灼若无其事地以手套撑地,起身,然后因为地滑,又摔了个屁股蹲儿。
“……”
这回就有点疼了,而且更加丢脸。
小安总一时鼓不起勇气再尝试,低着头装了几秒钟蘑菇,然后余光看到一个影子走过来,有些踟蹰地停在他面前。
这时候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