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考虑过,我已经想好了!』
孟睿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你觉得叫如墨怎么样?白纸如墨,有没有很文艺?』
其实不怎么样,而且逻辑还挺奇怪。
但是看着她双眼放光,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又默默把话吞回肚子里。硬生生改成:『还勉强凑合吧。』
不过白沫显然不大满意这个回答,『什么勉强!这可是以后要大红大紫的名字!你也别呆着啊,赶紧想一个名字,我们是要凑一对的!』
『……那就笔画吧。』
他很艰难地胡扯了一个名字出来。
『认真想啊!』
但是大小姐不满意。
他叹了口气,接着扯:『很认真了,既然你是墨水,那我当你的笔,合起来唸作笔画如墨,还不够认真?』
『听起来不错欸!就这么说定了!』
笔画如墨,以笔为桿,墨为调剂,纸为展现,最终合为一体。虽然名字是孟睿随口扯的,但笔画如墨这个词,他个人倒是挺喜欢,听上去就像他们真正站到了那个位置,往彼此嚮往的未来更进一步。
然而,却仍咫尺天涯。
嗶嗶──嗶嗶嗶嗶──
孟睿伸手按掉了闹鐘。他拿起手机,晚上六点整,离他跟陈筌佑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揉揉眉心,最近做梦频率极速增加,尽梦一些往事折磨他。
他起身走进浴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试图用水让脑袋冷静下来。他必须想好一个合适的开场白,否则平行世界这种破事,别说是陈筌佑,讲给小孩听他都觉得可笑。
冲冷水是个有效的方法,不过多久他果然平心静气。按照教授所说,若是陈筌佑真是个突破口,并且他的理解没错的话,应该可以这样想:
陈筌佑身为孟睿的朋友,本身跟白沫不熟,虽然知道这个人,但也仅限于知道的范畴,没有更深的接触。以他自己穿来的例子说起,因白沫在原世界身殞,那么对孟睿而言,白沫就属于「当事人」,她位在风暴中心,记忆不受影响,同时拥有两个孟睿的记忆。
至于教授,她只熟识白沫,看她的反应,对孟睿这个人应该不熟,并且同样身为穿越者,自然对孟睿的接受程度很高,没有参考价值。
假设陈筌佑的记忆只受到法则影响,只有片面是不同的,那么应该会有矛盾并且互相牴触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突破口。如何让对方相信自己,大概只剩这个方法。
孟睿把自己打理好,利用所剩时间开始组织语言,尽量争取一次通过,免得发生什么特殊状况。他先到厨房做好两人份的晚餐,陈筌佑刚刚传讯息来说已经在路上了,没多久就能到。
他简单弄了两份义大利麵,又从冰箱拿了茶出来,他不太喝酒,除了席寧仁上次拿来的时候喝了一点之外,基本上家里不备酒。
他刚弄好没多久陈筌佑就上门了。
孟睿开门的时候见此人寒着一张脸,样子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他不明所以,乾脆不去在意,等那人走进来后关门。
不过片刻,陈筌佑身上那种压抑又沉闷的氛围消失了,变回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
孟睿对他的事没什兴趣,看他入座没什么大碍后就跟着坐下了。
陈筌佑一向是个多话的,看见什么都能扯,果不其然在看见义大利麵后发表了他的高见:「欸?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啊?看起来挺有那个样子嘛。」
孟睿斜眼看他,「不就把麵条加下去煮熟再放点料吗?算什么做菜?」
「哎你不懂,我上次想煮麵结果不小心把锅底烧了,后来林轩就不让我进厨房了。」
「……」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好在陈筌佑没为难他,自己又岔开了话题:「说起来我上次跟你讨论的黑插如何?」
「没什么问题,画完白沫那边的就能动工。」
陈筌佑吸了一大口麵,嗯了一声。
孟睿在思考该如何把话题带到点上,陈筌佑像饿了几百年没吃东西,速度勘比大胃王比赛的卫冕者,而且声音还挺大,三不五时就打断一次孟睿的脑内运作。
他被吵得不堪其扰,在艰难的环境下琢磨怎么起头,谁知那个卫冕者猝不及防来了一句:「说起来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孟睿停顿了一下。
陈筌佑吸麵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一双眼看他,孟睿骤然感到一股寒意,彷彿对方早就清楚他想做什么:「关于白沫还是关于你自己?」
这次孟睿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