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像是专门防止他逃跑一般,左厢房的门和窗都向外封住,江远岫打不开,更遑论逃出去。
而且他也不敢喊叫,不敢表明他其实不想给许盎春做夫郎,因为这般会让许青更为戒备,万一日后把他锁在家里,只让他生孩子可如何是好?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江远岫思量许盎春是个傻的,应当不通人事,可以轻易将她糊弄过去,到时他再哄着许盎春带他出门,那他便有许多机会能逃回京城。
逃回京城便是天高海阔,才能算重活一回。
六月十八在一片张灯结彩中到了,江远岫被蒙上盖头从左厢房带出,和许盎春在正堂拜过天地,接着进入右厢房,坐在铺满了花生、瓜子、桂圆、红枣的床上。
他的视线只有脚下几寸,看不见许盎春,他便不是嫁给了一个傻子,他想,他这是做了一场黑沉沉的梦,嫁给刘芷之前的噩梦,很快就会醒来。
下一刻他的手里忽然多出一个纸包,带着人的体温。许盎春隔着盖头在他耳边说:“你早上都没有吃饭,饿了就吃些点心,不然会瘦的。”
新嫁郎在新婚当天不允许进食,是桃林镇的规矩,而许盎春显然超脱于桃林镇的凡人,便把规矩当放屁,总之不能饿瘦了秀秀,不然就不可爱了。
这番话体贴温柔,着实不像一个傻子能说出来的。江远岫有些诧异,也有些动容,只盼着日后他走了,许盎春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的夫郎。
许盎春没有喝过酒,即使她喝的酒里一大半都兑了水,她也还是喝得头脑发昏。许青不清楚女儿的酒量,却知道酒里的水量,见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路,心想她终于聪明一回,知道装醉躲酒,好回去入洞房了。
便将许盎春抬回了新房,在她耳边嘱咐,“圆房,和夫郎圆房记得吧,娘就等着抱孙女了。”
许盎春点点头,她现在只想睡觉,圆房是个什么东西,她懒得听。
许盎春一被扶到床边,就睡死过去,至于妻夫之间该有的挑盖头,喝合欢酒,她一样都没有干。
江远岫推推她,确认她人事不省,便自行掀开盖头,洁面换衣,还给许盎春换掉了外面的喜服。
因为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许盎春难得地上了妆,整个人更比往日多了几分明艳,怎么看都是一位貌美的妻主,谁能想到她芯子里是个傻的呢?
江远岫最讨厌傻子,以往在学堂他也最讨厌垫底的几位公子,因为自认聪明,便觉得傻人,简直不可理喻。
因为许盎春醉酒睡得沉,江远岫不担心她起来闹,便放心地歇在床上睡了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许盎春醒来,发觉自己床上多了个人,“秀秀,你怎么在我床上?”
江远岫一哽:“昨夜我们成婚了,还圆了房,你不记得了?”
成婚她记得,成婚后二人要住在一起她也知晓,“圆房怎么圆的?”
江远岫立时满脸通红,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娇羞道:“这让我如何说?昨夜妻主好生厉害,折腾到丑时才睡过去呢。”
许盎春想了又想也不记得自己昨晚都做了什么,不过她经常忘记许多东西,并不在意,只是问:“圆房是什么感觉?”
“妻主说舒服。”江远岫抽出床上的元帕,对着他晃了晃,“但是一开始有些疼。”
许盎春盯着元帕上的血,圆房还要流血么?她想起自己来的癸水,虽然不疼但也不舒服。
所以圆房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以后还是不要圆了。而且她也圆过了一回,秀秀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宝宝,娘将要抱上孙女,就不会日日唠叨她了。
想到此处,许盎春高兴起来,穿上衣服又要去鸡窝里摸鸡蛋了。
幸好江远岫及时拦住了她,带她去给许母许父敬茶,才免得他们二人新婚第二天喜提一顿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