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允希离开后,他们也各自散开自由活动了,陈廷澜对比赛完全没兴趣,他自己绕去操场,发现那边也搭建了一个大型舞台。
舞台边站了一大群人,底下还有成群的观眾。陈廷澜正觉得奇怪,就看见排第一个的男生走向前,手里紧紧攥着麦克风。
他模样看起来有些拘谨,张口便唱:「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追究什么对错?你的谎言,基于你还爱我——」
好像是歌唱比赛,第一个人唱得磕磕绊绊,陈廷澜听过这首歌,但只记得是一位女歌手唱的,他曾有幸听过一次,唯一记得的只有音很高跟很难唱。
「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剎花火,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
果然,台上的人一唱到副歌就出现了后继无力的感觉,没唱上去。陈廷澜不自觉想,如果是舒望安要唱女歌手的歌,又是音偏高的那种,他会怎么处理?
陈廷澜思考的时候,台上的人已经换了,这次是个女生,一开口的时候明显声音就比上一个人稳定多了。
「泪水,将我淹没,到底谁该难过?究竟,是谁放掉,这段感情。我才终于明白,办不到的承诺就成了枷锁,现实中幸福永远缺货。」
他常常在ktv里听到别人点这首歌,那时候他没能明白歌词的意思,时至今日,他似乎也跟那些爱而不得的人一样,无师自通了。
「请告诉她,我不爱她,笑着难过、自我惩罚。想终止这一切挣扎,横了心——说真心谎话。别告诉她,我还想她,恨总比爱容易放下。」
「当泪水堵住了胸口,就让沉默,代替所有回答……」
陈廷澜站的地方不近不远,他不愿意靠近人群,可又听着歌,只能保持一个不尷不尬的距离,站在离他们有些距离,却又能听见歌的地方。
女生下台的时候,欢呼声明显比前一个人要好得多。陈廷澜注意看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好几下,他拿起来正准备看,随即步伐一顿,停在了原地。
「终于找到藉口,趁着醉意上心头,表达我所有感受。」
「寂寞渐浓,沉默留在舞池角落,你说的太少或太多,都会让人更惶恐。」
陈廷澜猛然抬眼,台上的学生又换了,这次依旧是个女生,嗓音有些雌雄莫辨,听来又有些惆悵。陈廷澜盯着舞台,思绪却飘到九霄云外,想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
「谁任由谁放纵,谁会先让出自由,最后一定总是我——双脚悬空,在你冷酷热情间游走,被侵佔所有还要笑着接受……」
「我忌妒你的爱气势如虹,像个人气高居不下的天后,你要的不是我,只是一种虚荣,有人疼才显得多么出眾。」
陈廷澜往舞台走近了几步,终于是看清了对方的脸。这首歌也到了尾声,女学生一曲唱毕,跟台下的人一鞠躬,收穫了许多掌声跟欢呼,她一抬眼,似乎是对上陈廷澜的目光,她莞尔一笑,朝他挥了挥手。
是舒若晨。
陈廷澜愣了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他们真不愧是兄妹,站在舞台上的某个瞬间,居然彷彿融为一体。
「澜哥、澜哥——」
「……什么?」
俞凯跑了过来,「原来你在这啊,我找你好久,老萧说他有点睏,回去房间睡觉了,我逛无聊了就想来找你啊,但你讯息也没回,电话好不容易接了又不说话。」
「我接了?」
陈廷澜把手机拿起来,他才发现一直握在手上的手机居然真的有已结束的通话记录。
「抱歉,估计按到了没注意。」
「没事啦,这都是小事,不过澜哥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陈廷澜沉默了一下,「可能在恍神吧,不碍事。」
「澜哥。」俞凯看他,表情很难得的严肃,「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了?」
「什么?」
「虽然你没说,老萧也不说,我是比较迟钝一点,但也没有夸张到什么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是没注意到你发呆跟看手机的时间变长了?」
「……」陈廷澜不知道自己要回答什么,只能继续沉默。
「是因为阿姨吗?我看到阿姨在粉专上的讯息了。」
「……我想起来了,她的事情是你告诉萧铭昇的吧,他才不会没事去翻我的专页。」陈廷澜叹了口气,「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不要庸人自扰。」
「澜哥,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你跟安神在一起后,你明显情绪起伏变得比较大了,可是你同样变得容易被不好的情绪影响,是吗。」
陈廷澜仍旧保持缄默,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没有被拆穿的不堪,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对方只是在陈述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与他无关,与他的过往所有都无关。
「我没有想过,什么样的人会跟澜哥在一起,就连我崇拜的沉女神,我都不觉得你会喜欢。可是我一发现是舒望安的时候,我突然就豁然开朗了,好像就应该是他,不论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