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下楼时向锦昀刚回来不久。“哇,叶哥,您这也太……”他简直惊了,“就把人锁上头啊?这回头不得告你非法拘禁吗?”叶青衣领半敞着,头发凌乱,明显刚刚跟那女孩儿亲热过,锁骨还被挠了一道,满脸心烦意乱地理衣服,根本没心情理他:“你给我离她远点。”“所以,熟人?”同桌一个女生乐不可支,“哥,你什么时候谈的朋友,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瞧着性子那么烈,别最后玩出事了。”“长得蛮漂亮的,还是叶哥有眼光。”一个气质吊儿郎当的年轻男生说,“锦昀见过她?有联系方式吗?弄着怎么样?”向锦昀:“别念叨了,人家挺正经呢,在那边大楼工作的。”“那怎么了?”男生不以为然,“好像学历高的你没搞过一样。反正不能跟她们结婚,不都是玩玩吗?”“听不懂话吗?”叶青冷淡地说,“让你别念叨了。”男生立马住了嘴,看叶青的样子挺喜欢这姑娘的,没必要这一阵子触他的霉头。但他心里还是把那姑娘记住了。他们这帮人里就数叶青不可能娶灰姑娘,反正到底都是玩玩,之后他们再接过来玩两天怎么了?熟人的女朋友就是更带劲。想到这,他倒是记起另外一件事:“对了叶哥,我听说叔叔最近总叫你回家,你们要和好了吗?”叶青更烦了。“……这两天有人搞我。”他言简意赅地说,“不知道往我爸那捅了什么消息,我妈让我最近安分点。”八成是季晓。十成是席重亭。他跟席重亭的恩怨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席重亭刚开他那破公司的时候还没跟上面勾搭上,正在到处拉投资想搞技术开发线,那时候他俩在叶家的公司楼里见过一面。叶青那时候还在上大学,正经二世祖,几乎没干过几件好事,都快忘了那天俩人因为什么小事起冲突,可能是停车之类的吧?就记得后来他特意嘱咐助理给席重亭使绊子,害得他没拉到叶家的赞助。后来这事被他几个朋友知道,几个人就有意无意在自家公司里吩咐下去卡席重亭——这事干起来可太容易了,都是董事的儿女,想舔他们的下属有的是,都不用特意吩咐,稍微露点态度,那些人就什么都做了。况且那时候席重亭的公司规模也小,根本没到能被董事特意谈论的地步,截了就截了,能怎么着?再后来断断续续地听说他到底没能在市内拉到赞助,辗转了好一圈,去到首都才好不容易遇到贵人。那贵人大概就是他跟上面搭上的那条线。席重亭后几年借着这条线一飞冲天,硬是代表上面来跟叶家合作,之后就一直不停有意无意提起这事,装模作样说自己不计前嫌,还在背地里悄悄干过不少举报构陷他的事。……叶青也知道自己当年做得不地道,但对方那些手段才是真的脏。况且。在席重亭眼里大概事情到这就结束了,但在他这不是。他对那个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哈,我看那人也蛮有意思的,再怎么针对青哥,到最后家里的股份不还是归他吗?叔叔现在就剩一个儿子——”桌上一个女生懒洋洋地接话,“再过几十年,什么不都是青哥你的吗。”叶青在专心致志看手机,根本没听她说话,女生凑过去一看,发现居然是外卖界面。“叶哥饿了吗?”向锦昀跟着问,“我给附近酒楼打电话吧?”“她刚下班,”叶青漫不经心,“工作忙,没吃饭。给她点的。”“诶…”另一个女生在旁边拉长音,“这回该不是真爱吧?哪不一样吗?头一次看你对姑娘这么上心。”“是正经女朋友,我没在玩。”叶青抬头看对面几个男生一眼,半点不留面子地警告,“我的。别打她主意。路上碰到离远点。分了也轮不到你们。”他难得这么认真,空气静了几秒。向锦昀率先打破沉默,笑嘻嘻地说:“上回叶哥还威胁我再看一眼就把我眼珠挖了呢。”“呜哇…难得啊,浪子回头了?”女生们不在威胁范围内,还挺好奇的,“哪儿出众啊?就因为在那工作?长得倒是蛮漂亮,高高瘦瘦的。”几个人家里公司做的都是传统行业,有做服装品牌的,也有开酒店的,哪怕不是也离互联网八竿子远。叶家做芯片硬件一类的生意,勉强和互联网搭点边,但更多是高新技术业,确实有几个互联网相关的部门,然而只是作为添头,主营业务的重心还在实体产品。正因为做这一行,这几十年可算借着东风,一口气发展成了如今的规模。总之,这一群不一定继承家产的二代们根本不了解工作的艰辛,恐怕此生都没机会承担每天加班到下半夜,随时可能猝死的压力。叶青也一样。但他知道承担那种压力的人是什么表现。“……就是不一样。”他用耳语的音量喃喃自语,“她那副样子…”好像头上积着阴云,大雨从乌黑的云浇落,湿漉狼狈地走在涨潮的海边,稍一失足就会滑落。
说句不好听的,她看着就有点病,离发疯不远了,有种弦绷到最紧,随时将会啪地断裂,那样岌岌可危的感觉。让这几个人别碰黎潮是对他们好。黎潮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他心里反倒觉得黎潮不大正常。她私底下心想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叶青心里也是这么回敬的。他觉得黎潮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有时候好像期待别人来伤害自己,有时候又迫切想要伤害别人。她对情感表达的理解和常人不大一样。所以做的时候格外激情、格外坦诚,她想要尖叫发泄,把所有胸口积蓄的东西全都宣泄出来——哪怕不用性,也会是别的形式。看得出来本来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