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night
将你从午夜的睡梦中唤醒,他们说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欢迎光临加州旅馆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这么美妙的地方,这么美丽的面容
沈念看着修缮得极为平坦的公路,闲聊般开口,华国这些年变化太大,和我来的那一年比可以说是天上地下。
是啊,以前这里根本没路,想去云山寺只能靠腿。白进还以为沈念是想夸亓水发展迅速。结果对方却画风突变道,一切都在变,每个人都在变,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着改变。
白进耸肩,略有些无奈,不改变其实也挺好的不是吗?我们这一代大都是被迫改变,时代推着你往前,连稍微停下来休息片刻都是奢望。
沈念歪头看他,怎么?我和你不是一代人吗?
白进虽是直男,但又不是没情商,这样的指控他自然不能承认,哈哈,我可没这个意思,我们当然是一代人。
沈念不再逗他,接着说道,改变有改变的痛苦,不改变有不改变的痛苦,很难说怎么样就是好的。而且,说是不改变,但是不是真的没变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觉得你就没变啊。
闻言沈念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疑惑地看向白进,为什么这么说?你以前就认识我吗?他们不过认识半年,谈何变与不变?
以前白进顿了下,以前当然不认识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他目光直视前方的路,你有点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现在哪有人会愿意创办完全不盈利的基金,并且坚持把一个消耗巨大的慈善学校开这么久呢。
沈念收起揣测,摇头道,很多人都有这份心,只是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罢了,其实慈善基金和学校每年都有很多志愿者报名加入,虽然一些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履历更好看,但更多的还是单纯想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即便他们自己的生活也就那样。
她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继续道,我早就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变与不变对我来说都不算难,但对很多人不是这样。所以我能把学校开这么久并没有多难得,难得的是那些即使痛苦但依旧不妥协坚持走自己的路的人,是那些不断遭受不公但依然能对社会和其他人怀有善意和悲悯之心的人。
白进沉默不语,不是他不能够共情,而是作为特权阶级和既得利益者,他知道自己一直享受着华国顶级的资源,拥有着比一般人更多的机会,所以他在此刻并没有共情的资格,无论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合时宜。
好在他们已经到了买票的地方,话题自然而然终结,两人下车,买票、签保证书、称体重,然后乘电梯来到蹦极台。
冬天其实不是那么适合蹦极的,虽然中州省地理位置偏南,温度不会太低,但即使如此,顾客也不是很多。
站在台子上白进朝下面看了下,回头问沈念,你想自己跳,还是咱们一起?
可以一起跳吗?
一旁的教练主动跟沈念解释,可以的,换成能承重两个人的绳子,跳的时候会把你们腰部固定在一起。
那就双人吧。说实话站到这个离水面近七十米高的台子上,沈念这个不恐高的人也有点打怵了。
后面还有人排队,他们决定好工作人员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很快帮他俩将保险绳穿好。
两人站在跳台边缘,沈念抱着白进,白进双臂张开,前脚掌踩在台上、脚跟悬空。因为面朝外,远处连绵的山、苍劲的松,台下倒映着两岸风景的宽阔江水,以及因凉风吹拂水面荡漾起的圈圈波纹都尽收眼底。
天地广阔,人类在自然面前是如此渺小
教练刚喊到三的时候,白进就已经向后倒去,沈念抱紧他的腰随着他一起从台上坠落。
白进双脚离开跳台的瞬间也很快回抱住了沈念,不过他们本来也不会分开,毕竟上半身被死死绑在一起。
坠落的瞬间,沈念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她尝试张开了嘴,但嗓子像被堵住一般,竟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大脑缺氧,心脏因极度失重而有些许不适。
她唯有用尽全力抱住白进,将头埋在他怀中。
白进同样紧紧抱着她。
在那一刻,整个宇宙天地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