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殷丹这支小插曲，在做也不可能做下去，苍莘没有办法只能大半夜叫一桶热水给两人洗洗。

殷丹吐完之后胃里难受，苍莘又给他弄了点醒酒汤，等两人都坐进浴桶里的时候。苍莘已经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照顾醉鬼太麻烦了，特别是这醉鬼还不老实，大概是想着自己吐之前两人还渐入佳境，所以总想着在后头找回来。

苍莘被他这不得章法地乱蹭蹭的心烦意乱，好不容易都洗上了，他可不想大半夜再洗两次赶紧把人给按住了。

等这醉鬼终于老实下来，两人平静后才终于能聊上几句。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和凤轩喝酒了？”苍莘帮殷丹将他过长的头发盘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殷丹垂着头任由他帮自己盘头发的时候偷偷揉搓他的耳朵：“他来找我就和他喝了，之前和他打了两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哦？是不是我这几天太忙了，你觉得寂寞了？”苍莘捏着这人的狐狸耳朵问道。

“不是。”殷丹摇了摇头：“我从他嘴里知道了他师尊的事……他说他师尊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然后我想到了你，你也说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所以我想……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殷丹说的含糊，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里闷热的空气蔓延，惹的苍莘的呼吸也开始有些滞闷的潮湿了：“为什么这么想？我不是说我不会离开你？”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很惨，他那么信任和喜欢自己的师尊，结果他连他师尊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殷丹垂着头，展露在苍莘面前一节光洁的颈项：“人类一辈子实在太短暂了，哪怕是努力修仙也有可能不知道哪天就会发生意外，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害怕。”

苍莘慢慢贴上他的后背，将他拥入怀中，也许是夜晚的环境太过安静，又或许是木桶中的热水温暖麻木了人的心智，殷丹看上去有几分脆弱，苍莘哑着声音道：“我不会像雪倚行一样的。”

“你离开的时候会告诉我吗？”

“……会的。”

苍莘害怕这深夜泡澡会把两人泡的双双抑郁，当机立断赶紧起身收拾上床睡觉。

殷丹裹着换洗的衣服让苍莘给自己擦头发：“现在想来你身上还有太多的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就比如你在那个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而且你突然就变成了天行客，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你之前怎么不问？”

“之前…我以为你会主动告诉我来着，结果你没有。”殷丹小声控诉道。

苍莘拿着布巾的手一顿，随后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其实没有什么好讲的必要，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就粗略地和你讲讲。”

“在我原来生活的世界里，没有妖怪神仙，也没有修仙宗门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们按部就班地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小孩子要去上学大人要去上班，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事，比起你们的生活实在是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但是听上去去很平静，没有纷争，大家都平等地生活着。”殷丹评价道。

“嗯……这也算是一个优点，我在我原来的世界里其实是个不怎么听话的人，比较叛逆，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上，上到大学就辍学搞直播，就是你看到的拿一个道具向别人展现自己的生活，别人看高兴了就会给你钱，我搞的是游戏直播，　操控一个虚拟人物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闯关打怪什么的。”

殷丹安安静静地听着，听苍莘说道自己曾近直播的成绩时，他忍不住开口道：“那你岂不是挺厉害的？”

“一般般吧。”苍莘谦虚了一把，给殷丹擦到一半害怕两人这么晾着会着凉，又把人拥着钻进被子里。

“你都能成为那个虚构世界里最强的人了，这还不厉害吗？”殷丹看着苍莘谦虚，其实知道他心里其实挺喜欢有人夸他的。苍莘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勾起唇角笑了笑，但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却黯淡了几分。

“可惜我只是在虚构的世界里强大，自己现实里的生活简直是一塌糊涂。我的爹娘不支持我的这份事业，在我辍学的时候就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我那时候脾气也倔，和他们一直僵持着，就算吃不起饭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回去找他们。”

“我原本想着等我做出一番事业后，他们能看到我赚到钱后明白我做的事不是在浪费时间，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们抢先一步出了意外。”

“意外么…”殷丹没有父母也不知道亲情是个什么滋味，但看到苍莘自责的模样他也忍不住有些难过起来：“人各有命。”

“他们去世以后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我一想到因为我没必要的倔强，而与他们分开这么多年，只在最后陪了他们一程，心里就一直过不去这道坎。”苍莘声音苦涩，说起这段往事，鼻端都好像又弥漫起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那段日子是他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