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玄岱何曾见识过周灵玉这种眼神？

无论是此前周灵玉的逆来顺受，又或者中了情毒时全然的爱恋包容，即使是之后周灵玉眼中只有他人，但也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便只是这一刻，周灵玉双眼之中的疲惫和厌烦，像是长钉一般钉入他的心脏，令他面容僵硬，那点儿才生出来的窃喜像是草垛之中的星星火苗，瞬间就被一盆冰水浇灭，霎时间遍体生寒，竟然也不知该是如何滋味了。

他僵硬的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口中五味杂陈，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周灵玉推开，听见周灵玉说，“既然不要了，那代师弟还是走吧。”

说这话的时候，周灵玉甚至未正眼看他，只是将衣摆整理好，就要转身离开了。

聂玄岱木了片刻，开口说道，“你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

他这句话说的实在很没有眼见，周灵玉已经用行动表明了态度，可他还要这样呆傻地问上一句。

就好像期待周灵玉反驳他，说不，不是，我还是愿意和你处在一块儿的。

魔尊又哪里懂人心呢？既是天生而无人教导，便从来不懂什么了。

这个时候他说不上自己希望周灵玉如何处置他，但是在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他内心仍然祈求周灵玉的否认。

周灵玉背对着他，原要离开，听见这句话，侧回头来，剔透黑亮的眼珠一转，定定看了他一眼。

旋即嘴角往上勾了一下，却不见得就是个笑，反而有点儿冷冰冰的意思。

“您说呢，魔尊？”

说罢便迈步离开，并不回头看他。

徒留聂玄岱一个人站在原地，两腿之间的肉柱已然疲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周灵玉为何问他，是否不要他含了。

似乎只要聂玄岱不起欲望，周灵玉就自觉可以离开，两个人之间除了情欲交融，就不剩下其他。

聂玄岱盯着自己的东西看了片刻，却不见它硬起来。

忽然就觉得这东西没用，要是不软，说不定周灵玉还不会走。

他很有些气馁和伤心，这样一来，更是硬不起来，只能自己低着头把裤子系好，系着系着，忽然觉得不对。

虽然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即使是他化为代淞的时候，也不至于，就用淫邪的眼去看人了……

他方才像是一个旁观者，仿佛其余人都已经登台演唱，他才姗姗来迟，故而得以看见自己的角色，竟然有些形容猥琐，很难辨别出……这是他当时的化身。

他此前定然不是这样的。

而脑子里的东西一旦细想，就觉得受阻，本来逻辑连贯的推倒总是会被瞬间打乱，于是几次之后，聂玄岱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他虽然没有接触过隐士家族，但失去意识之前，倒是知道，自己进入了方家隐居之处，因为大学影响，所以灵力被吸走太多，一时不察，也就中了计。

这得是符箓制造出的梦，不知这梦是何人造就，又是出于何种原因，但周灵玉……确确实实在这里。

他不会认错，那就是周灵玉。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周灵玉了，但是在周灵玉的眼中，他就是如此一个令对方厌烦的人。

周灵玉不喜欢他，自然也不爱他，在周灵玉的眼中，澹台漱雪是如何都好的，聂玄岱是如何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