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买的。
大志举着自己的对联站在椅子上嚎了一嗓子,“贴我的——我大哥说了!今年贴我买的!”
全场安静下来,倒不是被大志这句话嚎的,而是大家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门口,大志以为来活儿了,回头一看,自己也呆了,“明珠?”
众人回过神,全都返祖似地叽哩哇啦冲楼上喊:
“大哥!”
“耿哥!快下来!”
“哥!我亲哥你快下来!”
耿弋才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擦,拿了毛巾搭在脑袋上,踩着楼梯下到一半,已经看见大志座椅上坐着的人。
一身黑,手臂处还戴着孝布。
大志给她倒了杯热茶,拿了一叠手写的账单递到她手里,“就是平时整理一下文件,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还有就是帮我们的账单核对一下,再录进电脑里,都是比较细致的活儿,我们这些大老粗每次做都要熬好几个晚上。”
明珠低头认真地看着,忽然抬头问,“以前没有招过女生吗?”
“有,但是吧,全是帮倒忙的。”确实有,但不是招进来的,都是二旺吉丰他们的女朋友,偶尔跑这儿帮帮忙,十八九的年纪,哪能坐得住,账单搞得一团乱,耿弋知道后,就不允许他们任何人把女朋友带过来了,这儿就只剩下一群男人了。
明珠还想再问,余光看见楼梯上下来的男人,她止住声音,抬头看过去。
耿弋手里拿着毛巾简单擦了擦头发,他在室内穿得很少,身上只穿着件黑色T恤,一早上在跑步机跑了一个多小时,刚洗完澡还有热意化成水珠从额前滑下,他眼皮轻掀,眼尾的疤随着动作轻轻扬起,为那张脸上的淡漠添了几分痞气。
他个头很高,站在楼梯上显得那双腿很长,脚下踩着棉拖鞋,很居家的打扮,气场却极强,隔着距离都充斥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那张脸五官很帅,棱角线条深刻凌厉,只是因为没什么情绪,因而显得十分冷酷。
他下来时,二旺拎了把椅子到明珠边上,耿弋走过来坐下,离得近了,明珠闻到清新的沐浴露味,她不自在地往后靠了靠。
“啊对了,也帮我们耿哥的房间打扫一下。”大志说着问耿弋,“哥,你看,一个月给她五千怎么样?”
这个工资,放眼整个蒲河镇,算得上高薪了,工作内容还非常简单,就是整理账单和打扫卫生。
耿弋看着明珠没说话,小姑娘有些憔悴,一张脸很白,眼下有乌青,露出的手还拿着大志递给她的账单,指节白皙漂亮,手腕戴着一条红绳,此刻因为不安和紧张,手指微微捏紧了账单。
大红跟了她一周,看她外出面试应聘,屡屡碰壁,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才做两天又被老板辞了,最后窝在家里呆了整整一天没出门,今天出来却是到了这里。
他身子后倚,视线落在明珠脸上,偏低的声音说,“试用期一天,过了就五千一个月。”
明珠有些诧异地抬眸看他,她从没听过试用期一天的说法。
其他人已经欢呼起来,“呀吼!以后再也不用整理账单了!!”
“哥!看我们买的对联!”
耿弋已经起身准备上楼,听见声音,又扭头看了眼,大志几人抱着买来的对联问他,“哥,今年贴我买的对联好不好?招财进宝!多好!”
耿弋扫了眼,声音很淡,“随便。”
“听见没!”大志豪气万丈地拍着胸脯,“贴我的!”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跑去贴对联,留下明珠一个人坐在那,她无措地站了会,外面的大志又跑进来说,“你先开始打扫吧。”
明珠点了点头,这才起身转了一圈,先把桌上的废纸和垃圾扔到垃圾桶,随后拿了扫帚开始扫地。
地方空间大,办公桌也算紧凑,打扫起来倒也不算费事,等他们贴完对联回来,明珠已经扫完地,正在找毛巾擦桌子。
大志殷勤地带她去洗手间,给她找了抹布和盆,又教她怎么放热水。
“谢谢。”明珠轻声说。
大志笑得很憨,“客气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怎么想通了?”
明珠抿着嘴没说话。
镇上没什么公司,她又没毕业,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才干两天,有流言说她勾引酒店老板刘富强,硬是把她开除了。
她知道,是刘富强担心她在外面乱说话,倒打一耙,但她什么办法都没有,出门买早饭都会听到有人冲她指指点点。
“没事,不方便就不说。”大志笑呵呵的,他长得比较胖,笑起来显得有些憨厚。
明珠又道了声谢。
“记得跟我大哥道谢,他要不点头,你也留不下来。”大志说。
明珠心里有数,准备把账单整理完,再去道谢,哪知道,这一整理就过去了一整天,快到傍晚,她还没整理完。
他们足足堆了一年的量。
耿弋下来时,她还在敲着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