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睡眠很少,尤其是来监狱工作之后,即使睡着也容易在梦中惊醒,我将这件事归咎于这里逼仄得似要挤压出胸中所有空气。
盯监视器到后半夜,忽然被以为睡着了的同事推了推手臂:
“阿辉,你看这几个犯人,有蛮辣。”
用脚推了一下地面,滑过去看他那边的监视屏幕,敖哥他们几个又被其他犯人找茬,这种事几天来就没断过,等过几天分到单间里就会好些。
“就这几个。”
对他说的“辣”不太有体会,不过即使光线不好,监控也算不上很清晰,被两个人制住手脚的敖哥的确还是好看,只是一会儿又得带他们去医务室处理伤口还挺麻烦。
有人在敖哥膝弯后头踹了一脚,后面的人顺势把他按倒在地,在他面前那个则扯着他的头发迫他抬头,我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将视线转回监控。
其他几个人的境况也没好到哪里,不过我对他们完全不关心,只打算看着敖哥。
敖哥的眼睛亮晶晶的,被人扯着头发强制露出整个咽喉,那是最有生命力的部分,呼吸和血液都从这里行走,正因如此也是所有掠食者都青睐的部分。
他的鼻尖到锁骨中间没进衣领的部分连成一条完全不平滑却流畅的线条。
身边同事把手伸进了裤裆,我知他是基佬,而且对于这种做法已是见怪不怪,就像对屏幕上正在发生的事情见怪不怪一样,毕竟监狱里也不能招妓,类似的事情时不时就会发生,不过通常是在厕所、澡堂,像现在聚众做得这么明目张胆也是少见。
毕竟这种事就连这个上班时间打手枪的同事也知道含蓄点,不像屏幕上那几个直接当着周围狱友和监控就把东西掏出来。
我到门口的时候那家伙正钳着敖哥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把那根东西往他嘴里塞,还有人在正在拉敖哥的裤子,他们五个此时的情况都差不多,不,应该说敖哥算是最轻的,有人已经被男人破开了原本有别的用途的部分。
牢间里全是看戏的叫好声和粗俗不堪的话语。
我没出声,站在阴影里抱着手臂看。
该说不说,敖哥真好看。
即使处在绝对劣势,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像绝不屈服的利刃,眼神凶狠像一头豹,眼睛却又明亮如羚羊,脖侧迸起的青筋看起来野性又诱惑,我好像明白电影里那些吸血鬼为什么痴迷人类的颈动脉了。
直到一声惨叫,那根撬开敖哥牙关的玩意儿被他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惨叫的正是被咬的那个,敖哥把嘴里的血混着唾沫往那个人身上啐,随后便被人一把卸了下巴。
我拍了拍铁栏,里面的脏话在看到是我之后被咽回一半,原本把自己的东西插在别人那里的也急着拔出来,忙不迭带地提裤。
“受伤的都跟我走。”
打开牢门走进去,敖哥还半跪在地上,他手颤着把脱臼的下巴推回去,“咔”的一声,又把一声吃痛的闷哼包在掌里。
我踢了踢招志强的脚,他在几人里最年轻,皮相也不错所以情况最惨:“喂,站不站得起?”
招志强的双眼都是红的,牙关紧咬,脸侧的拳头也握得紧紧的。
“站起来,跟我走。”
“喂,辉Sir,你要不要先看黑哥,他龟头被那个贱人快咬断了。”
一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连腰都打不直,余光间看见敖哥和另一个人把招志强从地上拉起来,甚至帮他提上裤子。
揩了揩眼角,一个巴掌掼在说话那个人脸上,用了大约八成力,那人没有防备,直接被打倒在地:“你刚刚怎么叫他?”
“黑……黑哥……”
“不是龟头掉了那个。”
“贱……”
“说出来试试。”我走近一步,离敖哥也近了点,甚至捻着他并不算干净的衣角擦自己的手指尖,而敖哥正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他脸上有推下颌时从手上印上去的血迹,汗湿的头发搭在脸侧,昏黄灯光把他照得很性感。
倒在地上那个人正要爬起来,就被一脚踢在腹部滑出去一段最后给他的狱友停住。
“除了这个人以外,其他有伤的跟我走,”我看向那个被叫“黑哥”的,朝他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意味的笑,“拿好你的龟头。”
“做咩打人啊辉Sir?”
“那下次跟你报备如何?”
让几个人都走在视线范围内,两个人搀着招志强,但其实他们自己也走得深一脚浅一脚,敖哥的屁股虽然没事,膝盖伤得应该不轻,但逞强的样子有点可爱。
见逞强的样就知他肯定不想有人扶,最好谁都看不见有受伤才好,知却还是忍不住想关心,所以走到他旁边问了句:
“没事吧,敖哥?”
“辉Sir,邱刚敖就好。”
“哦,那邱刚敖还好不好?”
敖哥不说话,他们中也没有其他人愿意说话,包括那个不同他们一伙的,此时只是低声抽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