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妃怀了身孕,算算日子,就是他哥回来前那次。
“这是好事儿啊,曦儿。你怎么这副表情?”
闻景曦瞅瞅他不说话,被人强行扳过脑袋亲了一口。
“怕我不高兴?”
“傻宝贝,我开心坏了。若皇室真无血脉,我岂不成了大启的罪人?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了。”
“可是……你……不生气吗?”
摄政王看懂了那人眼里的欲言又止,一颗心又酸又胀又软又疼、把怀里的亲亲宝贝亲到双眼泛光面颊微红才肯放开。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心疼坏了。而且实在庆幸。宝贝儿,若是你现在告诉我要为皇室开枝散叶……我也会答应……可我心里……总归是不畅快的。你们家摄政王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陛下。别人多看你两眼我都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出来,才舍不得让你跟别人有什么瓜葛。”
“你……”
“可是这是在我回来之前啊。我的宝贝这五年里独自一人撑着天下,实在辛苦了。我心疼都来不及,只怪自己没能早日归来、又怎么会怪你?况且你的孩子……我现在就好期待,是不是特别像你小时候?他会不会跟你一样喜欢黏着人要糖灯?”
“乖宝。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的,我也想你知道我的心意。我真的不介意,换作你是我、你会介意吗?身在天家高台,你我能这样已是万幸了。明日祭拜时我得跪足一个时辰感谢列祖列宗庇佑才行,我何德何能,得此良人佳偶。”
是了。本就不该瞎担心的。换做是他,自己也不会介意的。
他抬起眼,凑近了去吻上爱人的唇。软舌相缠,是无需言说的缱绻爱意。
“我是不是说过,宝贝儿?我得在陛下身上迎来新岁。”
男人的手已经伸进他衣里,抓着胸前的小奶包揉捏不放。另一只手揽着他的后腰,在腰窝和臀上来回游走、激起一阵细密的颤栗。
“可是……”
闻景曦轻轻推开他一点,咬着唇小声说。
“可是来福……准备了花炮。”
噗……
闻子墨笑出声。
这小祖宗从小就喜欢听个响看个热闹,就是胆子实在是小。每次抖着手去点引线、刚凑上去就哇一声丢下跑开了,回头一看、引线纹丝未动。每次都只能转过来跟自己撒娇卖乖,躲在自己背后看点火、还总被声响吓到往自己怀里缩,缩一会儿又悄咪咪要抬头看。
“我可还记得有人小时候放爆竹怕得紧,只会撒娇求兄长帮忙。现在长大了,不怕了?”
闻景曦摇摇头,定了会儿、又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试试吧。”
……
闻子墨没再说什么,给人理好衣服就带他去小花园。来福准备了十几种烟花炮竹,闻景曦挑了个最浮夸的递给他哥。
“你不试试?”
摇摇头。
也对,反正自己回来了、哪能劳烦祖宗做这种事儿。
放好点火,他就立马跑回檐下,替那人捂住耳朵。
砰。
砰砰砰。
在天上炸开红红绿绿的几簇火光,照着浓重的夜色、像嵌着的珠宝般熠熠生辉。
闻子墨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在那人肩上。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
“乖宝,前几年的除夕……你都…… 怎么过的?”
闻景曦一愣,然后笑了笑、长指覆上他的手。
“也没什么,跟宗亲吃个饭、守完岁就睡了。”
除夕是一年最盛大的节日,阖家团圆、举国同庆。大启最尊贵的帝王却孑然一身,坐在诺大的寂寞宫殿内形影相吊。守着一轮明月、望着满城烟火、思念一个不该肖想的人。
闻子墨心疼坏了。
“曦儿……我……”
他的宝贝却在此时转过头,用柔软的唇阻了他的话。
“兄长,烟花燃尽了。我们再去点一支。”
双掌相叠,凝白的指尖还是有些颤抖、却在手背上不断透过来的热意安抚下慢慢凑近引线点燃。
咻……嘭
远处也有零星爆竹声传来,然后越来越多、天上下起璀璨的红雨绿雪,和着北山浑厚悠远的钟声,汇成新岁第一支乐曲。
“兄长,过去都过去了。以后每年除夕我们都一起过。”
男人微微低头,吻住他的唇。
“好。新年快乐,曦儿,我爱你。”
前尘尽、旧岁去,痛苦和心酸都被丢在不可追的往昔。
新岁已至,光明和爱才是属于他们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