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她的人都是真心的。

却不是她想要的。

屠菱环顾周围一圈，一想到左映农现在肯定在安慰苏如，就觉得呕心，她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求而不得！

还是因为一个村姑！

“想什么呢？”

陆灵狐敲她一下，也往四周看了一眼，又教训道：“人家左映农不是人啊，不能谈恋爱啊？非得围着你转？”

少女怀春。

被接受了是很正常的事情，被拒绝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因此怨恨别人，可不好。

“我没让他围着我转。”屠菱嘴硬，气得眼泛泪花，说道：“可你看他选的什么人啊，你根本不知道那个苏如有多讨厌！”

“人家喜欢就得了，你管那么宽呢？”

陆灵狐作势又要敲她，见屠菱抱头，又收回手，说道：“你今年喜欢他，明年就未必喜欢他了，左映农今年喜欢那个苏如，明年也未必。”

“一段情愫，也不过是一段经历罢了。”

“浮华一瞬，转念成空。”

“你是修士，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陆灵狐看屠菱，跟看一个婴儿没有区别，他看南司雪、闵毅、左映农、苏如，也是如此。

左映农喜欢苏如。

能喜欢多久？

七八十年？

等七八十年以后，左映农才一百多岁，凭他的天赋，修炼到小成期不成问题，到时候三百岁的寿命，七八十年又算什么？

大不了等左映农一百多岁，跟苏如感情淡了，两人分开了以后，屠菱再追他就是。

何必执着于一时？

他劝完。

屠菱沉默一下，问道：“修士的感情这么易变吗？”

相处了七八十年，还要换人吗？

陆灵狐的脑回路跟她恰好相反，问道：“都好了那么长时间，还不够啊？你知道七八十年，那放到普通人身上，可是一辈子喔。”

别说堪称青春永驻的修士了。

就是会老的普通人，都三心二意，沾花惹草，爱一个两三年，再爱另一个人两三年，七八十年，都够爱上多少人了？

屠菱想的是，爱一个人，自然相处越久，越觉得对方是唯一。

陆灵狐则相反，既然相爱了那么长时间，那么即便最后感情淡了，也可以好聚好散。

“这么说。”

“左映农以后也可能不喜欢苏如？”

屠菱问道。

陆灵狐回道：“那是当然，别说不喜欢，就算由爱生恨，反目成仇的，那都多了去了。”

他也见得多了。

所以－－

“等到时候他们感情淡了，你再去重修旧好就是。”陆灵狐建议道。

屠菱听得心里难受。

左映农喜欢苏如，她难受，左映农以后有可能不喜欢苏如了，她也觉得难受。

就没有什么牢不可变的感情吗？

“算了。”

“不跟你说了！”

屠菱觉得这都怪合欢宗，教出的都是三心二意，走肾不走心的弟子，虽然整个修仙界都这样，但是，就没有人渴望一段真正的、永久的感情吗？

她拉不下脸去找左映农，又有点膈应即将成为她道侣的闵毅。

便去找了南司雪。

她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坚贞不渝，世人独醉她独醒的南师妹！

抱怨完后。

“陆师兄说得对啊。”南司雪听完屠菱转述的话，觉得很有感触，评价道：“只要把时间线拉得够长，任何事情、选择都可能是无意义的，爱、恨、聚、散，不过都是浮华一瞬，转念成空。”

陆灵狐经历多少事情了？

看她们，大概就跟看一个同类型，但翻拍了无数遍的电影差不多，看到开头，就能猜到中间，猜到结尾。

七八百年的时间。

之前肯定也有过和屠菱脾气相似的，和南司雪性格相同的，和闵毅、和左映农、和苏如一样出色的，甚至有可能还有跟他年轻时相似的小辈。

然后呢？

那群人可能天资不够，可能出了意外，总之是在陆灵狐的见证下，走完了一生。

之后会再有一批少年。

少年也会再老去。

如夏花冬雪，来过人世间，惊艳过某某某，可能携手归去，可能独自隐居，最终也是殊途同归，归于沉寂。

明年夏天，花还会开。

明年冬天，雪还会来。

一段情愫而已，真的只是浮华一瞬，转念便可成空。

“既然都一样，那你为什么坚持不跟人双修啊？”屠菱还是好奇这一点。

南司雪回道：“第一，我没有坚持。”

素斐要是想睡她，她还是会同意的，其余人，师傅代表伦常，屠菱她们是友谊，再往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