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看着因为他故意撞在书桌上而急坏了的小皇子,急的肯为他旷了国子监的课,在这里急的团团转,最后轻而又轻的亲吻他畸形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春日里的阳光实在太过温暖,向来清冷漠然的人眼里也不由得生了几分烟火气息,他的手抚上小皇子的发。
“殿下……你不要着急……我不疼的……”
这句话如此似曾相识。
王爷猛然惊醒。
眼前不再是春日里灿烂的刺目的春光旖旎,而是丞相府昏黄的灯光,以及连龙涎香都压不住的浓郁的苦药味。
外间还有药煨在炉子上,沈君卿病的太重,前两天连药都喂不下去,当时府里太医急出一团,说是再喂不进药恐怕人就烧坏了。
王爷咬咬牙,最后还是小心的将人扶起半个身子靠在榻上,舀了一勺子试了试温度,发觉不烫才敢往人嘴边喂去,喂了两勺一口没喂进去,全洒在了衣襟上。
喂到第三口时王爷干脆伸手捏住人的下颌,将药碗磕上丞相的牙关硬往里灌。
他这做法虽然粗暴了些,但还是挺见效,药泼了一半,好歹还灌进去了一半,大约是灌的急将人呛着了,丞相脸上涌上几分病态的潮红,咳了两声突然俯身将药全吐了出来。
王爷连忙把咳的撕心裂肺几乎要一头 栽倒在地的人抱回榻上,刚想给人拍肩顺气就督见这人突然偏头咳出一口血来。
王爷急的额头青筋直跳:“太医院的人了?!还不给老子滚进来!”
一群当世名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是他们医术不精,病人死活喂不进药该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针灸对天生体虚又没啥用,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王爷,下官开的方子并没有什么错处,只要丞相按时喝药下官保管丞相明日便能醒来。"太医院首座是唯一一个还站着的, 此时正抚着自己胡子打包票。
这不废话吗?他要是能喝药你们现在跟这儿干嘛呢?
沈君卿自己已经在榻上靠不住了,王爷只好把人揽在怀里,一边锲而不舍的继续喂药,一边气得大骂庸医。
“若是再喂不进药,凭丞相的身子骨恐怕——”太医犹豫了一下,“怕是要不好了。”
王爷喂药的手抖了抖,怀里的人身子已经烧的滚烫,原本苍白的脸颊涌起不正常的病态潮红,掌心额头都是薄薄一层冷汗。
再烧下去恐怕当真要出事了,王爷咬咬牙,喝道:“滚出去!
众太医如蒙大赦,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滚的异常迅速。
房里只剩下丞相和王爷两人,怀里人的呼吸越发低微下去,王爷咬咬牙,仰头灌了一大口药而后猛的俯身贴上了那人滚烫苍白的唇。
沈君卿烧的迷迷瞪瞪,恍惚中似乎觉得有什么人亲了上来,他挣扎了一下,尽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看见他陡然转醒似乎还带了一点惊愕。
王爷祖上掺杂了一丝异域血脉,眼睛认真看着旁人的时候有着些曜石的色彩——好似某种不能言说的深情。
殿下,在亲他。
沈君卿微微一怔,烧的滚烫的指尖无意识的痉挛了一下,下一刻,迎合的仰起头含住了眼前人刚欲退开的唇。
同时滚烫的指尖触碰上他的眼睛,颤抖的触摸他的眼帘——像是想碰一碰看看里面曾经深藏的疼宠是否还在,又或者只是想触及他眼底的深情。
丞相的唇舌柔软纠缠,原本清俊的面容因为高烧而泛起潮红,这时候不知是否因为两人唇齿交缠的缘故,眼角也泛起一抹飞红,向来冷清的眼里,敛着一丝朦胧水光。
摸着良心说话,丞相的容貌是世间少见 ,如今这样旖旎动人的模样更是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几乎要将人的心魂都摄取了去。
王爷僵在原地没敢动,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攀上他的颈脖,舔噬啃咬他的唇舌,亲的细致而认真,不轻不重,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他一下子僵住了。
沈君卿似乎对他的唇很十分感兴趣,含着细细亲了好一会儿,直亲到差点喘不过来气才狠狠咬了一口松开,顺着他的脖颈慢慢滑下,最后伏在他肩上微微喘息。
这大概是他跟沈君卿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亲吻,没有带血的撕咬,没有刻意讨好的屈辱,只是带着一股子苦涩的药味。
王爷在那儿僵了好一会儿,刚刚轻薄完他的人却只是伏在他怀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喘息,也不知道下一口气还能不能缓过来。
他抱着这个人,最终还是一口一口的往他嘴里渡了药。
他重生一回,发现这个世上其实没意思的很,他在意的人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不是算计着他就是利用着他,现在真正对他好的人竟然只剩下一个沈君卿。
那可是沈君卿——囚他三年之数不见天日,夺他自由心狠手辣的沈君卿。
他就算犯病都不肯好好歇着,有时候胡乱着醒来,声音嘶哑的拉着他的衣袖喊殿下,求他别走,喊他的名字,说